陆秀夫叹气道:“此情此景,虽然物是人非,但确实如此,真得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相信书院的众位先生、师兄弟也是如此之想。”
赵旭见他语气哀伤之极,余光见众位师兄也是如此,心中猛地一沉,暗想:“难道这个位面跟历史不一样,这一次便是两位哥哥的最后归宿?”
但这想法稍纵即逝,立刻提醒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这场战争看起来很大,蒙古皇帝亲征,但因为钓鱼城的意外,所有参加的人都得了大功劳,贾似道也因此登上权力巅峰,专权十多年。”
不知何时,一阵凄婉又不失豪迈的琴声响了起来,伴随着凄美的琴声,还有一股悠长的吟诵之声: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这声音开始只是周密的声音,但后来满场的书院弟子都轻轻吟诵起来,场面悲壮之极。
赵旭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得吟诵起来,但不一会儿,一股清凉之气从丹田涌出,平息了他心中的悲伤。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名的愤怒!
当他的眼光再次落在赵若水和谢玉等人脸上时候,却分明看到了他们脸上的幸灾乐祸,胸口怒气冲了上来。
“书院师兄们慷慨赴死之行,却沦为尔等小人提升声望的工具,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再也不顾不得自己所处的处境,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大步走到周密面前,指着周密大喝道:“你…你一定是弄错了,怎能演奏高渐离的曲子?”
琴声戛然而止,周密抬起头,疑惑不解得望着赵旭。
几乎同时,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旭身上。
赵旭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嘀咕道:“风萧萧兮易水寒,你是高渐离?”
转身冲到赵若水和十二位侠客面前,望着张顺和张贵众人,神色痛苦,掩面泣声道:“众位哥哥是荆轲?”
张顺和张贵走上前来,抚慰道:“云飞,你莫这样想。”
赵旭猛地推开他们双手,指着赵若水,冷笑道:“那你定然是燕太子丹了!”
赵若水神色温和,低声道:“云飞师弟,你且莫太过悲伤。”
赵旭朝着赵若水大喊:“若水王爷,你自己想做太子丹,凭什么让十二位师兄做荆轲?”
书院弟子平日里都以含蓄为美,即使心有不满也是委婉表述,尤其在公众场合,更是给足对方面子。
哪有像赵旭这样直白露骨的发问?
饶是赵若水平日涵养再高,也是脸色大变,朗声道:“云飞师弟,你怎么可以如此乱说?”
赵旭没有理他,继续喊道:“众位师兄,你们吟诵易水寒之时,心中是否认定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
场上响起轻微的声音,但很快被赵旭的声音压倒:
“众位师兄,难道你们觉得我堂堂的大宋,是燕国那样的边陲小国?
我们的陛下,是燕国皇帝那样的昏君?
守牧边疆的贾公和王坚大人,是燕国守将那样的庸才吗?”
场上安静下来,赵旭运气丹田,大喝道:“众位师兄,你们内心回答我,是不是?”
场上立刻回荡起响彻云霄的回应:“不是,不是,不是!”
赵旭心中暗暗得意:“想不到自己的演讲水平这么高?不行,得趁机把赵若水拉下水才行。”
不待他反应过来,赵旭伸出右手,指着赵若水和后面的谢运等人,朗声道:
“十二位师兄慷慨侠客行,本是展现我书院浩然正气,然而你为了自己个人的虚名,竟然诅咒十二位师兄。”
顿了顿,带着哭泣之声,喊道:“你们的心里还有没有师兄弟的情谊?有没有夫子教导的仁德之心?”
场上登时发出阵阵质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