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孙说得有理,”宋帝笑呵呵得望着文云孙,脸上欣赏之色越来越浓,待他说完,击掌笑道:“若水六艺皆通,云飞天意眷顾,朕觉得他们两人都是我大宋的天运者。”
场下人群发出一片欢呼之声“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待喊声甫歇,宋帝赵昀朝旁边的江万里欠身道:
“万里圣人,适才赵昀喧宾夺主、自作主张,认了两个天运者,似乎与先圣所提略有出入,不知先圣和圣人是否会有怪罪赵昀?”
“怎么会呢?”江万里起身还了一礼,朗声道:“天运者多多益善,先圣开心还不来不及,怎会怪罪陛下?”
停了一会儿,哈哈笑道:
“至于老夫,自然没有意见。只是,两个天运者太少,最好陛下认定满院学生皆是天运者,那才好呢。”
“那还不够好,”宋帝赵昀和江万里一唱一和,大笑道:“应如云孙所言,我大宋朝人人都是天运者才好。”
满场的书院弟子本来对天运者充满期待,此刻听到天下最为尊崇的两人对天运者如此轻描淡写,反而慢慢平淡下来,一起跟着纵声大笑。
宋帝轻轻咳了几下,全场立刻静了下来。
他朝不远处的赵氏族长赵宁遥遥作揖道:“赵宁族长难得驾临书院,有何意见,还请指正?”
“陛下圣明,老夫焉敢有任何意见?”赵氏族长赵宁起身朝宋帝深深一揖,恭恭敬敬应道:“两位天运者,一位贤君,一位贤相,并无冲突,此乃是陛下贤德,上苍眷顾我大宋子民。”
他说到贤君之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旁边的荣王脸色刷的大变,但又不能明言反驳,强压着怒气和不满,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
宋帝赵昀余光瞧见他神色有变,语气攸地一变,冷然道:“荣王脸色如此差,想必有其他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臣弟不敢,”荣王赵与芮慌忙起身,拉着一旁的赵长源走到宋帝面前,叩拜下去,朗声道:“陛下圣裁,与芮不敢有其他心思。”
“你我同胞兄弟,你的忧虑为兄岂能不知?”宋帝叹了口气,伸手挽起他与赵长源,朗声道:“荣王的忧虑也是朕的忧虑,朕苦思许久,如今有个好主意,还望众位叔伯参谋参谋。”
停了下来,眼神从场上每位王爷脸上走了一遍,见他们无人出声反对,这才续道:
“如今大宋内忧外患,如果新君年幼,必然难以为继。朕认为我大宋应效仿太祖太宗皇帝,若是陛下驾崩,有兄弟正当壮年,贤明可堪大任,便传位于兄弟好了。”
宋帝的话音刚落,场下众人脑海中立刻想到一个词语。
金匮之盟!
昔日大宋杜太后病重,太祖赵匡胤在旁侍疾,临终时召赵普入宫记录遗言,交代未来的皇位继承问题,劝说太祖赵匡胤死后传位于其弟。这份遗书藏于金匮之中,因此名为“金匮之盟”。
赵旭自然也不例外。
他环顾左右,见众人脸上都带着震惊,只是有人震惊中带着喜悦、有人带着恐惧。
场上顿时又静了下来,空寂无声。
皇储之位,虽然人人都想参与其中,下注一番,期待成为从龙之臣,一步登天;但平日里无人敢公开谈论,因为这可是皇族大忌,稍有不慎,便会招来大祸。
过了许久,方有赵氏族长赵宁起身,朝宋帝拜了一拜,大声道:
“陛下此举大善,如今外族入侵,实在不宜再为着太子之位再起纷争。赵氏宗族当齐心协力,共同对敌才好。”
脸色一沉,转身朝赵若水的父亲赵增和他边上的许多王爷喊道:“诸位王爷,老夫的话,你们可否赞同?”
场中许多王爷自忖自己子孙无缘皇位,若是有了这金匮之盟,倒是多了一份可能,想到这里,心中均是怦怦直跳,高呼大善。
“陛下此举大善,”赵增开始脸色捉摸不定,但听到族长赵宁的文化,立刻嘭嗵一声朝宋帝赵昀拜了下去,朗声道:“但此事关系社稷,就凭陛下一句话,只怕会引起后世不必要纷争。”
“瑞王言之有理,”宋帝赵昀右手拉住荣王赵与芮手臂,走到赵增面前,左手扶起瑞王赵增,双手一举,大呼道:
“我等虽是皇族,却皆是夫子学生,如今便在夫子老人家和夫子戒尺前歃血为誓,我等子孙将遵守此约,若有违背,子孙后代将再也不入庙堂。”
赵增侧头望了赵氏族长赵宁一眼,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赵宁轻轻咳了数下,朝宋帝赵昀遥遥一揖,问道:
“陛下,这赵氏宗族中青年才俊可不少,到时候选择哪位小王爷,这可难得很,不知陛下心中可有了想法?”
“此事甚大,朕一人岂能做主?”赵昀回了一礼,笑道:“当然需要书院的圣人、族长和众位亲王一起商议才行。”
赵宁、荣王和瑞王脸色都是神色大变,不自禁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出声。
“朕便先抛砖引玉了,”宋帝赵昀朗声道:“这继承皇位之人自然需是夫子的学生,而且能从书院顺利满师才行。”
此言一出,赵增脸色大喜,舒出口气,朝赵氏族长赵宁欣慰一笑。
赵旭心中明白,赵长源之后,只有赵若水和赵平明两人从书院满师,因此赵长源驾崩,继位的自然只有他们两人。
“陛下,臣弟觉得还得加一条才行。”荣王赵与芮听了脸色一变,按捺不住,大声喊道。
宋帝赵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