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侠客冢,陆秀夫笑道:“云飞,杨辉老师平日里对人冷漠得很,没想到会对你如此青睐。”
赵旭想起呆呆的数学家陈景润,笑道:“学数学的人都如此呀。”
“那倒不是,“陆秀夫摇头道:”听天机阁的老师们说,杨辉老师昔日也是热血青年,后来对朝廷越来越失望,所以才醉心数学世界。”
赵旭恍然道:“哦,那杨辉老师肯定喜欢赵若水,不喜欢赵长源。”
陆秀夫奇道:“云飞,这你都能看出来?”
”这有何难,“赵旭苦笑道:“喜欢数学的人都喜欢做梦,天运者不就是个美好的梦吗?”
“是呀,“陆秀夫点头道:”何止是杨辉老师,书院的许多老师也是如此想法。”
赵旭‘哦’的一声,叹息道:“读书人都喜欢做梦,喜欢把梦想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梦中。”
陆秀夫认真问道:“云飞,你似乎完全不信这天运者传说?”
赵旭回想数千年华夏的历史,每一次的崛起都是无数英杰的鲜血所铸就,起身望着侠客冢,神色凝重道:“陆大哥,我们把梦想寄托在天运者上,怎么能对得起他们?”
陆秀夫嘴里反复说着赵旭的话,重重说道:“云飞,你说得对,我们要打败蒙古人,靠天可不行,得要我们自己努力才行。”
“那是自然,“赵旭沉声道:”得把书院的师兄们都拉到我们这边来。赵若水徒好虚名,难堪大任。”
陆秀夫欣慰一笑,道:“云飞,这次侠客令事件,倒是让很多人改变了想法。他在被你质疑的时候,神色的变化被很多人瞧到了。“
赵旭心中暗暗得意,笑道:“是呀,这些师兄先生肯定希望赵若水是一个坦荡荡的君子,否则这大宋只怕难以为继了。”
”坦荡荡的君子?“陆秀夫若有所思,反问道:”云飞自古以来,有这样的君王吗?“
赵旭没想到平日里看着像书呆子的陆秀夫会有如此感慨,被问得一时语塞,连忙岔开话题问道:“陆大哥,明日的乐科考试怎么办,可有什么诀窍要告诉我的?”
令他失望的是,陆秀夫摇头道:“乐科没什么诀窍。”
赵旭‘啊’的一声,呆了一会儿,心想‘自己在文道上要过关’机会渺茫,淡淡笑道:“没事,考差点也没关系。”
陆秀夫见他脸色平静,呆了一下,才说道:“云飞,等会儿有两位师兄过来看你。”
赵旭奇怪问道:“过来看我?”
陆秀夫笑道:“对呀。”
“是哪里两位?”赵旭很是疑惑,笑道:“这侠客冢可不是普通师兄能进来的?”
陆秀夫也笑道:“准确的说,是两位先生。”
”先生?“赵旭心中大慌,摇头如蒜,道:”是杨辉老师吗?我可不跟他学数学。”
陆秀夫呵呵笑道:“云飞,可不是杨辉老师,是周密和吴文英两位老师。”
赵旭知道这两人是宋代大词人,但自己跟他们并无来往,奇道:“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陆秀夫得意笑道:“来会会王应麟先生口中的天下奇才呗。”
赵旭想起打谢玉脸的那一幕,呵呵一笑,转而叹气道:“陆大哥,你别取笑我了。云飞已经多年不近文章,就算有才气,也被岁月磨得差不多了。”
“才气就是才气,怎么样都在的。”一道优美温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赵旭转过头循声望去,见两个书生朝自己走了过来。
其中年轻一人便是周密,另外一人是个老者,看着约莫五六十岁,脸色苍白,似乎是大病未愈一般,赵旭心想就是吴文英了。
他起身朝两人遥遥一揖,朗声道:“学生云飞拜见两位老师。”
吴文英和周密遥遥回了一礼,又对着侠客冢叩拜数下,这才走了过来。
其中吴文英哈哈笑道:“云飞,今日你对赵若水说得那一席话,真是大快人心,老夫要好好谢谢你。”
赵旭心中奇怪:“不会吧,这吴文英被誉为号“词中李商隐“,怎得也对政坛之事感兴趣?”,
正想着,
吴文英低声道:“云飞,不瞒你说,吴某除了是书院的老师,还是长源的老师。”
赵旭‘哦’的一声,明白过来,望了吴文英一眼,会心一笑,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原来我们两人都在帮荣王做事。”
吴文英抢先道:“听王应麟先生说云飞文采极好,出口成章。”
赵旭吱唔道:“说来惭愧,云飞连诗句词牌的格式都没搞清楚,如何谈得上文采?”
旁边周密哼了一声,说道:“诗句词牌不过是起承转合,当中承转是两副对子,平声对仄声,虚的对实的,实的对虚的。
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写诗注重押韵,但是如果有奇句,压不押韵也就不重要了。”
赵旭想起前世看过的一篇文章,应道:
“这倒也是,比如李白、王维、苏东坡、辛弃疾等都曾有过不同程度的出律,所以作词曲不应过于拘谨于诗词格律、平仄之说,当以诗词的意境为重、气势为重。”
赵旭对于诗词的评论总是懂得一些,这些评论都是后人的研究成果,自然都是精髓。
周密和吴文英听得头头是道,佩服不已。
忽然吴文英话风一转,叹气道:“如今我大宋偏安一隅,明面上繁华依旧,但实际上内忧外患,稍有不慎,只怕江南之地也不会再有。”
赵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