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沉思片刻,说道:“八仙酒坊的股权,李家占一成,我占九成。当初李家为了得到这一成股权,一共支付十五万贯钱财。此番南下明州,我与吴越之地的豪商达成协议,一坛八仙酒售价八两白银。吴越之繁华不下东京,八仙酒入樊楼至今,为李家带来多少财富,想必有目共睹。九成股权之中,一成赠予皇上,三成对外出售。”李师师稍作沉思,说道:“市面上的酒水,大半来自官窖。八仙酒坊屡屡有惊人之举,难免遭受觊觎,能有当今圣上占股,弟弟的确可以免除不少麻烦。”王浩说道:“姐姐所言只是其一。四成股权,我会分八次在樊楼中拍卖,出价高者得。我需要皇上与我同演一出戏,让参与拍卖者能够真正明白八仙酒的珍贵。”李师师有所明悟,说道:“弟弟是想让皇上出面太高竞价?”王浩点头,说道:“姐姐睿智!”李师师面露忧虑,说道:“皇上乃九五至尊,怎么可能公开身份参与一场市井之间的拍卖会?”王浩闭目而思,片刻后说道:“重建胶州市舶司至少耗费钱粮二百万贯,户部与内府不曾拨付一分一毫。如此巨额的款项必须由我自行筹备,弟弟的难处皇上不会不能体谅,所以我想请姐姐将弟弟的请求如实转告皇上。若成功,百万贯钱财可顺利筹措,胶州市舶司不日即可破土动工;若失败,以皇上之大度,想必也不能重罪加身!”
李师师稍加思索,说道:“弟弟所言句句实情,但姐姐有一处不明,还望弟弟告知!”王浩点头,说道:“姐姐请讲!”李师师说道:“弟弟为何不亲自向皇上说明?”王浩微微而笑,说道:“弟弟虽得皇上看重,但终究是臣子,有些事不便当面言说!”李师师打量着王浩,缓缓说道:“所以你就想到了我,因为我和皇上有云雨之情?”王浩明确感受到李师师语气之中的愠怒,说道:“若姐姐为难或是不愿,弟弟另谋它法!”李师师眨眼间转怒为戏,说道:“倘若我拒绝为你面见圣上,你又能如何?”王浩说道:“如果没有皇上的支持,为筹措百万贯钱财,八仙酒坊的股权我恐怕很难守住三成。”李师师笑了,笑得前俯后仰,许久之后说道:“世人都说弟弟睿智,不想竟也能够被区区百万贯钱财难倒。八仙酒坊是你如今立足的最大凭仗,倘若失去了八仙酒坊的财力支持,你的种种构想如何能够一步步实现?”王浩无奈摇头,说道:“规划再长远,如果跨不出眼前的第一步,只能是空中楼阁。我没有多余的选择!”李师师端详王浩,说道:“姐姐可以相信你吗?”王浩皱眉,说道:“姐姐不该问我,要问自己的内心!”李师师霍然起身,说道:“曾经有一个女子,一出生就失去母亲,四岁时父亲枉死狱中,而后流落街头,被经营妓院的妈妈看中,收作女儿。妈妈看她容貌秀美,倾其所有培养,十年之舞诗词,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弟弟可知这个女子是谁?”王浩对视李师师,说道:“这个女子就是姐姐!”李师师点头,说道:“弟弟可知姐姐这闺房在市井之间被如何称呼?”王浩摇头,李师师说道:“道君行宫!”
王浩惊讶,说道:“如此言论,造谣者就不怕引火烧身吗?”李师师说道:“圣上久居深宫,难闻市井之言。至于姐姐我,反而受益匪浅,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樊楼中滋事寻衅。”王浩不知李师师为何会突然提及自己身世,只得默默倾听。李师师继续说道:“我名满东京至今,以后五个年头。这些年,留在我自己手中的闲钱大概有三十多万贯。既然弟弟如此拮据,姐姐这三十万贯就交由弟弟保管,但弟弟需答应我一个条件!”王浩不料李师师竟然会如此富有,说道:“姐姐请说!”李师师面带惆怅,说道:“如果有一****风光不再,你需要为我安排一处隐居之所。”王浩不解,说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即便真有一天姐姐风光不再,大可远遁八百里,择一城或一山以安身,何需耗费三十万贯钱财?”李师师摇头,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我没有了今日风光,断然无力守护如此巨额的钱财。弟弟心怀天下,三十万贯钱财用于国家社稷,我李师师也算积一份功德。”说到此处,李师师在衣柜之中拿出一只木匣递于王浩,说到:“这是三十万贯钱财的存根,分散存在东京的各大钱庄。”
王浩小心接过木匣,捧在手中,说道:“姐姐雪中送炭之恩情,王浩无以为报!”李师师放声而笑,说道:“只要弟弟将来能够信守承诺,姐姐就已心满意足。”王浩看着李师师,郑重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师师平复情绪,说道:“我会将你的计划如实告知皇上,想必皇上英明,必能做出合适的安排!”王浩说道:“有劳姐姐费心了!”李师师说道:“你初回东京,想必不曾品尝樊楼的美食。天色将晚,姐姐做东为你接风洗尘如何?”王浩见盛情难却,说道:“全凭姐姐安排。”李师师喊来侍女,说道:“准备两个人的酒菜。”少半个时辰之后,酒菜送入房中。两人先后落座,王浩说道:“姐姐可是有不好的预感?”李师师抬头,说道:“你以为我为将来如此谋划,太过杞人忧天?”王浩是知晓北宋历史走向之人,缓缓摇头,说道:“姐姐未雨绸缪,弟弟敬佩。只是将三十万贯交由他人之手,坦白而讲,我做不到!”李师师微微而笑,说道:“弟弟志向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