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浩的决定,林冲和杨志皆是难以置信。王浩见状,先是微微而笑,随后说道:“二位将军以为此举可有不妥之处?”林冲不敢立即作答,而是心中想到:“充足的兵器库存是为了最大限度保证军队的战斗力,倘若公子因为意气之争,而将军队数量限制在极小规模,那么即便兑现了诺言,我却也成了千古罪人?”踌躇许久之后,方才说道:“还请公子先恕末将无罪!”王浩对于林冲的反应颇感无奈,只得承诺道:“但讲无妨,我恕你无罪!”林冲终于试探性问道:“公子可否告知末将,五年之后,胶州军将会达到何等规模?”
朝廷并无“胶州军”,所以这一问便充满了“割据自立”的意味。杨志听闻大惊,立刻喝斥道:“林将军不觉得自己太过僭越了吗?”然而杨志在说话之时,却不忘向林冲投以警醒的目光。林冲明白杨志的好意,生怕自己不小心触犯王浩的底线,进而招来祸患;但是林冲却丝毫不能改变自己的决心,因为一旦走向“割据自立,招募私军”的道路,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一鼓作气,搅他个天翻地覆,否则一旦瞻前顾后,只会万劫不复;所以,无论是为了报答王浩的救命之恩,还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林冲都必须问清楚王浩的真实态度。
话已至此,王浩忽然觉得有必要和自己的属下们开诚布公地交流一次,否则,上下猜疑,可不是什么好事,调整思路,说道:“三年之后,胶州常备军三万,若逢生死存亡之际,可在一月之内扩军三倍!”杨志瞠目结舌,林冲喜出望外,两人异口同声说道:“末将。。。”王浩见状微微而笑,说道:“杨将军先讲吧!”杨志乃忠良之后,可以接受王浩党同伐异,也可以容忍胶州独霸一方,但犯上作乱却是万万不能,说道:“倘若公子麾下精兵十万,是否也会重现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往事?”王浩十分果断地摇头,说道:“你以为我招募私兵是为一己私利吗?”不知为何,杨志突然摄于王浩的威势,竟有些胆怯,连忙答道:“末将不敢!”王浩冷哼一声,说道:“你不是不敢,而是不该!你们也许始终心存侥幸,认为女真会止步于长城之北,但本官告诉你们,绝无可能!只要辽国覆亡,一年之内,女真必将挥师南下,到时满朝文武,谁能力挽狂澜?”
杨志眉头紧锁,说道:“倘若外敌寇边,末将定当效仿先祖,马革裹尸!”王浩摇头,说道:“秦汉隋唐,多少精兵猛将客死他乡,引无数人扼腕叹息!我集聚钱财,招募私兵,斡旋于各方势力之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敌酋兵临城下,胶州军可上下齐心,奋勇杀敌,而无需受制于那些贪官污吏,白白流血牺牲!”杨志听闻目瞪口呆,而林冲却踌躇满志。王浩觉得自己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盛,特意说道:“倘若有人为一己私利,欲除我而后快,哪怕他是天王老子,我也绝不会束手就擒!”林冲听闻,兴高采烈附和道:“若有人敢对公子不利,林冲定当率领百战精兵,毁其宗庙,诛其九族!”杨志沉默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说道:“诛九族就不必了,公子可是大宋的驸马!”林冲闻之,哈哈大笑,说道:“杨将军言之有理,末将罪该万死!”
秦王耶律定、赵王耶律习泥烈在三十名御帐亲军的护卫下一路向南,而后西行,终于在一日一夜的急行军之后,到达契丹二十部的营地附近。昼夜行军,早已是人困马乏,耶律定见目的地就在眼前,立刻催促道:“加快脚步,务必在天黑之前到达部族军的营地,到时好酒好肉招呼大家!”耶律习泥烈却丝毫不动,似乎在做着什么抉择,士兵们见二位皇子一静一动,恍惚间左右为难。耶律定策马上前,说道:“四皇兄为何止步不前,前方十五里就是我军大营?”耶律习泥烈冷笑,说道:“秦王殿下,你喊我一声四皇兄,我也不能不识好歹,眼看着你王火坑里跳!”耶律定养尊处优,何时面临过如此情形,难免有失分寸,说道:“四皇兄此话何意?”耶律习泥烈吩咐侍卫道:“就地扎营,我与秦王殿下有事相商,你等三十步之外警戒!”侍卫长看向耶律定,耶律定点头应允。
士兵们离开之后,耶律习泥烈翻身下马,耶律定见状,也随之下马。耶律习泥烈从马背上拿下一个酒壶,递给耶律定,说道:“尝一尝宋国的美酒!”耶律定竟然没有多少犹豫,结果酒壶,满饮一口。耶律习泥烈竟有些感动,大笑着说道:“我的傻弟弟,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吗?”耶律定却十分淡然,说道:“某非四皇兄认为我死了比活着更有利?”耶律习泥烈惊讶,答道:“就眼下的形势而言,你我联手才是唯一的出路!”耶律定点头,说道:“有些事情四皇兄能看得透彻,弟弟未必就看不明白?”说完,摇一摇酒壶,说道:“这是好酒,弟弟便收下了!”耶律习泥烈有些不舍,兵临城下,整个上京城粮草尚且不足,更无论这人间仙酿了,开口说道:“二十部大王各自为政,互相猜疑,空有二十万兵马却是一盘散沙。谁彻底掌控了他们,谁将成为草原上的无冕之王!”耶律定说道:“皇兄为副使,弟弟为正使,你我联手,共掌这二十万兵马!”耶律习泥烈忽然之间有些看明白自己这个弟弟了,耶律定工于心计,思维敏锐,但因为长期养尊处优,临危决断总是多了一些天真,缓缓说道:“就凭你我这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