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需要东南海商的鼎力支持,而东南海商同样需要一位有足够分量的政治代理人。宋朝虽然海贸繁荣,却也只是在泉州、明州等地设立了市舶司,收取关税,而对于海洋航线的守护近似于零。在林萧与王浩之间的合作敲定之后,外人眼中,身为泉州首富的林家便已经全面投靠王浩,因为林氏家主林威仅有的两个儿子都与王浩有着紧密的合作关系。
二十三艘战舰浩浩荡荡开进旅顺港,令岸上等候的辽国文武官员无比震撼。旅顺港是蜀国公主租借给王浩的自治区域,再加上天祚帝在不久之前亲封王浩为“渤海郡公”,领“东京留守”之职,所以在场众人之中,除蜀国公主之外,其余人在名义上皆受王浩节制。蜀国公主见王浩走下甲板,静静地站在人群之前,等候拜见。王浩走得很慢,望着前方黑压压的人群,以及不远处鳞次栉比的营帐,心中想到:“蜀国公主不是把辽东大军的兵营给搬到旅顺港了?”来到近前时,王浩说道:“拜见公主殿下!”蜀国落落大方,说道:“渤海郡公免礼!”王浩有些不适应自己新的称呼,说道:“公主殿下喊我名子即可!”蜀国公主摇头,说道:“你的爵位乃父皇亲封,我怎能怠慢?”王浩没有争论,说道:“全凭公主殿下吩咐!”
蜀国公主望着海面上浩浩荡荡的舰船,问道:“这些大船是你从何处寻得?”王浩答道:“大宋的东南沿海!”蜀国公主又问道:“一次可运送多少士兵?”王浩答道:“士兵五千!”蜀国公主继续追问道:“几日可达大沽口?”王浩答道:“一个昼夜。”蜀国公主转身看向萧山别和高阙,说道:“立刻传令宫帐军,前十营两日后登船,后十营原地待命!”而后,看向王浩,说道:“本宫已备好酒肉,为渤海郡公接风洗尘!”
蜀国公主的酒宴是为王浩及其手下专门准备,辽国官员无人参加。王浩与蜀国公主坐在一个单独的房间内,随行的士兵和船员则在屋外吃酒。没有旁人,蜀国公主说道:“消息传来,女真的新一lún_gōng势已经开始,上京最多再撑三个月!”王浩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道:“你父皇准备如何应对?”蜀国公主说道:“父皇想要撤离,但身为一国之君,不可不顾帝王威仪!”王浩稍作思索,说道:“这么说,你父皇是不想走的那么狼狈?”蜀国公主默默点头。王浩问道:“上京还有多少军民?”蜀国公主答道:“城中五万大军,五万百姓,城外二十万大军!”王浩思索片刻,问道:“女真有多少兵马?”蜀国公主答道:“二十万!”王浩说道:“情况似乎不是太糟糕,你们依旧有兵力优势!”蜀国公主摇头,说道:“不!城外的二十万大军隶属于各大王公,不归父皇所有!”王浩不解,问道:“他们莫非不是为勤王而来?”蜀国公主冷笑,说道:“上京乃龙兴之地,更是大辽国库所在,那些王公贵族名为勤王,实则各怀鬼胎!女真分兵两处,十万人负责牵制城外的二十万大军,另外十万人则全力攻打上京城!”
王浩倒是有些惊讶,天祚帝凭借五万大军,竟然能够抵挡十万女真兵三个月之久,说道:“可还有其他援兵?”蜀国公主摇头,说道:“大辽虽然号称万里之国,但蒙古各部以及更遥远的漠西各部,并不受上京直接管辖,他们在太祖、太宗时期也只是每年定期朝贡罢了!”见王浩没有说话,蜀国公主犹豫很久之后,说道:“上京城内的五万大军和金州的一万宫帐军皆是是父皇的御帐亲军,也是父皇最后的凭仗。”王浩瞬间联想起天祚帝时期的多次宫廷政变,说道:“如果没有了这六万大军,你父皇的统治恐怕随时都会崩塌吧?”蜀国公主虽然不喜欢王浩这种语气,却也早已习惯,心中悲凉,说道:“不仅会皇位不稳,更有性命之忧!”王浩有些疑惑,问道:“女真在辽东的兵力全部开往上京,你为何不将金州的三万大军全部带走?”蜀国公主摇头,说道:“三万大军中,一万人是从上京带过来的宫帐军,他们的亲人都在上京或中京,让他们去支援上京,可谓是顺应军心;但另外两万大军,皆是在辽东就地招募,让他们背井离乡参加上京之战,恐怕只能火上浇油!”
王浩思索片刻,说道:“公主所言句句在理,但这两万人中,乃至辽东数十万百姓中,未必不能选出数千心甘情愿赴上京作战的猛士!”蜀国公主问道:“你有办法?”王浩说道:“这个方法我曾经说过,由我在辽国境内招募士兵,你或者你的父皇出钱雇佣!”蜀国公主有些不服气,说道:“倘若真有猛士,我为何不能直接招募,而非要假你之手?”王浩说道:“辽国风雨飘摇,不是什么好的招牌,大宋繁荣富庶,人心向背一目了然;而且在我手下效力,只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并不会卷入契丹和女真的生死之战!”蜀国公主突然盯着王浩,说道:“我真怕有一天会养虎为患,战胜了女真,却又迎来更大的敌人!”王浩没有争辩,说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蜀国公主天资聪颖,说道:“你是想要告诉我,你是圣人,明知兵者是凶事,不得已而用之吗?”王浩当仁不让,说道:“我以圣人为鉴,日夜提醒自己,当捍卫正义,推行王道!”蜀国公主惊讶地看着王浩,说道:“你变了,你的抱负终于不再像曾经那般狭小,你的志向终于如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