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的财力震惊了在场众人,任凭王孙贵族,也绝难在谈笑之间送出千贯家财。然而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巨大的财富并不会换来贵族们的尊重,反倒是嫉妒更多。王浩察觉到了众人异样的目光,只是在北宋末年这个繁花似锦却又暗流涌动的年代,想要八面玲珑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皇长子赵桓虽为储君,然生母早逝,再加其才德平庸,性格又懦弱多疑,始终不被徽宗喜爱;二皇子赵柽早殇;三皇子赵楷为王贵妃所出,自小聪明伶俐,成年之后琴棋书画皆有所成,再加其仪表堂堂,故而深受徽宗喜爱。
柔福帝姬活泼好动,说道:“郓王哥哥自幼痴迷绘画,花鸟图深得父皇真传。听闻哥哥前些时日又画了一幅‘墨莲’,不知父皇作何评价?”赵楷面露尴尬,略显灰心,说道:“用墨粗欠生动耳!”柔福帝姬忍俊不禁,说道:“看来哥哥还需要再接再励,否则这‘东京曹植’的美称就要名不副实了!”王浩疑惑,脱口说道:“东京曹植?”柔福帝姬连忙解释道:“东汉末年,魏王曹操一首《短歌行》让天下士子万里投效,陈王曹植一篇《洛神赋》又令古今无数华章黯然失色,此二人为父子。”稍作停顿,看向王浩,继续说道:“父皇的花鸟图,惟妙惟肖,完美呈现自然之神韵;郓王哥哥的花鸟图,精致逼真,仿佛花鸟水中之倒影,此为其一。两年前,郓王哥哥隐姓埋名,参加科举,一路披荆斩棘,进入殿试,殿试之中更是一骑绝尘,力压诸多士子,夺得头名,只是父皇心念天下士子寒窗之苦,又将榜眼王昂提为状元,此为其二。所以,仙梦哥哥以为,郓王殿下可当得这‘东京曹植’的美誉?”王浩不禁对赵楷刮目相看,匆忙说道:“名副其实!”
柔福帝姬毕竟年幼,但郓王赵楷早已成家,说道:“皆是虚名,不足挂齿。仙梦贤弟在东京之中也有名号,嬛嬛可知否?”柔福帝姬瞬间来了兴致,说道:“让我猜猜!”上下打量这王浩,片刻之后说道:“八仙公子?”众人**而笑,柔福帝姬继续说道:“东京太白?”赵楷说道:“仙梦贤弟一无诗作,二不嗜酒,如何会是‘东京太白’?”见柔福帝姬面露急迫,王浩说道:“还请郓王殿下告知!”赵楷说道:“京东财神!”王浩先是疑惑,随之明了,想到:“无论是梁山泊、蓬莱,还是胶州,皆属于京东东路,而自己又屡次给人一掷千金的印象,得‘京东财神’的诨号亦不难理解。”然而柔福帝姬却不甚满意,说道:“一点也不好听!”王浩无奈摇头,说道:“日进斗金只是表象,百废待兴才是事实!”郓王赵楷一点就透,说道:“仙梦贤弟说的也对,胶州虽算不得穷山恶水,却也是一贫如洗了!”赵楷谈及胶州,王浩暗自观察其神情,竟然丝毫未见忧国忧民之态,不禁暗自叹息。
陈公公准备的烟花终于妥当,所有人都聚到了屋檐之下,等待烟花绽放的美景。王浩默默退出了拥挤的人群,来到一座偏僻的回廊之中,独自坐下。片刻之后,一道道火龙腾空而起,飞过墙头,越过树梢,来到夜空之中,在一声巨响之中绽放刹那芳华,照亮皇宫之中所有黑暗的角落。此刻,王浩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感慨古人无穷的智慧,竟能够让粗陋的黑火药呈现出如此绚丽多彩的风景,又叹息大宋王朝的堕落,竟让国防重器沦为庆典助兴之物。不知何时,柔福帝姬来到王浩身后,轻声说道:“哥哥似乎不喜欢和我们厮混在一起?”王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说道:“我该如何称呼你,是柔福帝姬,还是嬛嬛?”柔福帝姬环视四周,说道:“只有你我二人,哥哥还是叫我嬛嬛吧!”王浩点头,说道:“你可知火药除了能够制作烟花,还能够守卫疆土?”柔福帝姬点头,说道:“自然晓得,听闻军中不仅有火箭、突火枪,还有能发出巨响的火炮。”王浩难以置信,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姑娘,竟然知道如此多的火药武器,说道:“你亲眼见过?”
柔福帝姬说道:“童贯虽是太监,但父皇说他长于军事,并且在西北也打了几场胜仗。有一年他回京述职,父皇让他为我们展示新式火器,当时我正好在场。”王浩只知道北宋有专门的火器工坊,却并没有亲眼见过北宋的火器,说道:“你以为火药武器威力如何?”柔福帝姬说道:“我以为除了操作简便,再无其他长处。”王浩皱眉,问道:“火药、突火枪也许威力有限,但火炮乃重武器,如何会威力不佳?”柔福帝姬不明白王浩为何会如此反应,说道:“火炮十分笨重,发射的铁球虽然颇有分量,但无论是距离还是精准度皆明显逊于床弩,而且一旦遇到阴雨天气,威力更是锐减。”王浩心中想到:“童贯向徽宗展示的绝不会是老旧的火炮,必定是北宋火器中的佼佼者,但按照嬛嬛所说,恐怕射程也很难超过五百步。古代没有先进的炼钢技术与锻造技术,火炮为了保证其刚性,只有尽可能地增加炮管的厚度,如此带来的最直接的弊端便是巨大的重量。黑火药虽制作简便,但威力却也有限,粗糙的炮筒与炮弹之间又很难产生良好的气密性,种种技术的局限,注定火炮只能在十分有限的范围内使用。”
见王浩再次出神,柔福帝姬缓缓走近,小声说道:“哥哥有心事?”王浩回过神来,说道:“算不得心事,原以为可以改进火炮,为皇上征战沙场,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