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氏微笑着看向殷清风道:“二郎能想到用桑葚酿造酒水,端是奇妙。但婶婶品尝过这桑葚酒不如仙人酿那么醇厚,不如改为桑葚醴如何?”
殷清风有些汗颜,连忙说道:“还好有婶婶指教,让侄儿免于被人耻笑。”
长孙氏说的“酒”与“醴”,用现代的话来解释就是,用“麴”酿造的,酒化程度高的,称之为“酒”;而使用“蘖”酿造的,酒化程度低的叫“醴”。
“麴”既后来的酒曲。现代人熟知的黄酒,就是沿袭古人用酒曲酿的酒。但如何用“蘖”来酿造“醴”,在魏晋时就渐渐失传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醴”是一种低酒精度的甜酒。
来到唐朝后,殷清风虽然也知道这两者的不同,但他还是受现代的影响,把高度和低度的酒类都统称为“酒”。
用水果酿出的酒水,不是不可以酿出酒化程度高的酒,但那就失去了果酒养生的意义了。而且,长孙氏纠正他不管是出自什么目的,都让他免于被耻笑的状况发生,所以他立刻就从善如流了。
向殷清风微笑了下,长孙氏扭头和其他人接着去聊桑葚醴的什么肌肤bái nèn、丝发乌黑的功效去了。
见女人们兴致勃勃的讨论着桑葚醴的话题,李世民看向殷清风,“你在这里住着倒也逍遥自在啊。”
殷清风也收回视线,“在这里住着没有俗事缠身,想不逍遥也难。”
“俗事...”李世民重复了一句后,像是自嘲的低声说道:“某是注定摆脱不了俗事了...”他又振作的问道:“既然没了俗事,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是啊,自从你决定要当皇帝,就别再想什么逍遥自在的事儿了。当皇帝要是惦记着如何逍遥,百姓可就要遭殃喽。
心里感慨了一下,殷清风用筷子指向自己的妹子们,“就是给她们做做饭、同她们聊聊天再和她们一起嬉戏。”
李世民眼睛眨了眨,“什么是聊天?”
呃...怎么古人什么事情都讲究寻经问典的吗?刚才你老婆就给小爷上了一课,你又接着来。聊天就是闲聊呗,这有啥可解释的?
殷清风灵机一动,“闲聊天上之事,闲聊天下之事。故曰‘聊天’。”
其实他想说,这个聊天中的“天”字,是“天之大道”的意思。但他又怕李世民问个没完,索性就改口了。
“哦?”李世民来兴趣了,“继续说,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天上天下的?”
靠腰,能不能不往祖坟上刨啊,有你这么刨根问底的吗?这不是逼着小爷继续编瞎话嘛。
“这天上的事嘛,就聊些什么岁星、荧惑、太白、辰星、日、月等等。”
李世民抢着说道:“哈哈,若是之前我还真不懂你说的这些。”他得意的说道:“你说的这些可是出自《汉书·王莽篇》对不对?你不用否认,你婶婶可是教过我的。”
.....
殷清风不知该怎么评价李世民是好。
这也值得你显摆?是想显摆你读过《汉书》,还是显摆你有一个学识高的老婆?
李世民还在那里继续说道:““岁星司肃,东岳太师典致时雨,青炜登平,考景以晷;荧惑司哲,南岳太傅典致时奥,赤炜颂平,考声以律.....”
殷清风只好安静的听着李世民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背诵。
还别说,李世民的记性是真不错。
古人对星辰的理解,除了太阳象征德政、月亮象征威刑外,岁星对应的是青色的东方木星、荧惑对应的是红色的南方火星、太白对应的是白色的西方金星、辰星对应的是黑色的北方水星。
在讲究迷信的古代,古人将金木水火土称为五星,又称五曜,加上太阳星的日和太阴星的月,合称七曜。七曜不但在古代中国星占学上均十分重要,而且也被称之为七政。
《易·系辞》:“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此日月五星,有吉凶之象,因其变动为占,七者各自异政,故为七政。得失由政,故称政也。”
《尚书大传》卷一:“七政者,谓春、秋、冬、夏、天文、地理、人道,所以为政也。”
反正不管啥事儿往日月星辰上面扯,绝壁是最正确的大义。
等李世民背诵完了,他还感慨道:“臣忠君、子孝父、弟悌兄、妇忍夫、友善朋,此五伦也。五伦有序...”
殷清风被他夫妻俩整的头晕,“叔叔的学问,侄儿敬佩不已。”
李世民先是嘴角上扬,紧接着就瞪眼道:“你什么意思?是在嘲讽吗!”
不让人活了是吧?
殷清风赶紧说道:“叔叔误会了,侄儿岂敢嘲讽叔叔呢?”
李世民又瞪了殷清风一会儿,“那你说说,你们聊了些什么天下之事?”
殷清风已经无力吐槽了。不就顺嘴说了一个“聊天”吗,至于要把小爷往墙角里逼?
正当殷清风不知该怎么编瞎话的时候,李世民倒先说道:“说到天下事,我想起《汉书》里那句:莽曰:‘古者,设庐井八家,一夫一妇田百亩,什一而税,则国给民富而颂声作。’你认为大唐若是恢复井田制会如何?”
殷清风暗中皱起眉头,这是要闹哪样儿?
从宋朝开始,随着均田制的破坏,在不断清丈田亩、整理地籍的基础上,逐步实现地、户、丁税的合并征收,并加强商税和盐、茶、酒等货物税的征收制度,从而使商税与货物课税成为古代国家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
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