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世民的喃喃自语,长孙氏重新恢复了淡雅,她扯着李世民坐下后说道:“二郎,妾身也一时难以接受仙人的存在。但,这个仙人,必须得存在!”
“呀?观音婢为何这么说?”
李世民就纳了闷儿了。存在就是存在,不存在就不存在,什么叫:这个仙人必须存在?
长孙氏见李世民那奇怪的表情,莞儿一笑,道:“二郎莫怪,且听妾身道来。”
“你说、你说!”
李世民像好奇宝宝一样,将身体向长孙氏靠了靠,瞪大了眼睛等着妻子往下说。
长孙氏爱怜的抚着李世民的脸庞,“首先,你说那小郎君说妾身的身体欠安。他是如何知晓的?”
“呃~~~”
李世民被问住了。
这个问题,他当时就想过了。他并不认为殷清风是无意间或是有心去打探得到这个消息的。殷清风这十几年的生活踪迹,他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若说殷清风还有别的途径得到这个消息,那就是与他有交往的李晋安和那个小内侍了。
李晋安是不可能说的,那小内侍嘛...也没胆量说,更没必要说。巴结殷清风?那还不如用心伺候他和妻子呢。嗯...找时间审一审他就知道了。
可,若是那小内侍也没说,殷小子从何得知的?
长孙氏接着说道:“其次,妾身虽然没见到那药膳...”
“对、对、对!还忘了将这药方给观音婢了。”
李世民慌忙的从怀里掏出三张纸递给长孙氏。
长孙氏微笑的接了过去。丈夫在生活的细节上,从来都是处理不好的。尤其是在自己面前,他与其说是丈夫,还不如说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长孙氏接过来,仔细的翻阅了一遍,抬头说道:“妾身不通医术。可二郎认为那小郎君精通医术?他这般年纪,就算从出生以来就苦读医书,可敢随便写出这些内容?
而且,二郎刚才也说了,他在提到阳气、寿命,还有...妾身的病情时说的那些话,要么引用医家典籍、要么鞭辟入里。可这些话,你让那些行医多年的御医去说说看,看他们能说出来吗?”
“呃~~~”
李世民又被问住了。
长孙氏见李世民回答不上来,她接着说道:“其三,这自古以来,成就大学问者,哪个不是人到中年甚至老年?即使有少年扬名的,最终成就又如何?即便有一个江淹又怎样,还不是得了一个“江郎才尽”的下场?”
李世民终于回了一句,他长叹道:“某又何尝不知他那些想法是何等奇妙?又何尝不想知晓他这些想法是如何得来的?可就是百思之下不得其解啊~~~”
“最后,二郎可想清楚,他当时为何投靠的是二郎,而不是建成阿兄?”
李世民挠了挠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他最初也问过殷清风,可那时的他还不曾展露出这么多的神奇想法,自己也就想当然的认为他是殷峤的子孙,就应该学有所成后来投靠与我。
当初,自己常年领兵在外,阿耶整日寻欢作乐。朝中大小事务通常是由阿兄打理。换做其他人,会选阿兄还是某?反正换做是自己的话,定然是以那些良策作为进身之阶,投向阿兄的。
以殷清风的心智,帮阿兄和元吉干掉自己,也不比帮自己干掉他们更难,可偏偏他就选了刚回长安的自己。要说他的眼光真比房乔还犀利,那他就不是十五岁的少年了,或许三十五岁刚刚好。
长孙氏见丈夫又无言以对,顺势说道:“所以,这仙人必须存在!”
李世民怔了一下,“观音婢是说...”
他的意思是,就这样将错就错不成?
长孙氏摇摇头,“这些方子是否好用,招来御医问一下就知道了。如果管用,那他就救了妾身,也延长了你我的寿命。只这一点,又何必计较他那些学识是如何得来的?”
李世民沉默了。
房玄龄、杜克明、魏玄成等人帮他将这天下治理得再好,他们可未曾有办法救治妻子,也不能增加他夫妻二人的寿命。连他们自己都依为心腹,更何况殷清风又献上那么多治国安邦良策。
“二郎...”
长孙氏抓住李世民的双手,捧在胸前,“妾身知晓你忌惮他的才学。可他现在还是个少年郎,你们又是翁婿关系。只要你寿命长了,将这天下的民心都归拢在你的皇恩之下,再命人监视他的举动,还怕他毁了李唐的江山不成?”
二郎最开始与殷清风接触之后,都是兴高采烈的与她讲述那小郎君的不凡。可最近几次,二郎在谈及他的时候,都只是淡淡几句。熟知二郎性情的她,如何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那些药膳管不管用,两说。她不信那小郎君这般年纪就有这么深沉的心机,通过打探到她身体的病情,再去寻医问药。进而献上药方来麻痹二郎的戒心。如真如此,那他的心机可就太可怕了。
可自己又不是没见过那小郎君。她虽不曾学过相人之术,可那双清澈的双眼的主人,绝不会是心机阴沉之辈。
说来说去,都是那小郎君太过神奇,让一向骄傲的二郎内心受了挫折,才生出这么多心思的。
自己虽是妇人,又不喜政事,但那小郎君献给二郎那些良谏,哪一个不是济世安民之策?若是二郎能好好使用他的才能,二郎心中的伟业,还不早日成可?
哎~~~静下心来想想,若不是那小郎君得到仙人的传授,又何来那满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