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兵皱起了眉头,朝着屋外面喝了一声:“来人啊,煮茶去,快点。”几个伙夫兵立刻乱糟糟的忙了起来。林凤也不多说话,在屋里面找了件衬衣穿在了身上,就在厉风对面一坐,摊开手问道:“厉大人,你这次来,到底有何贵干?”
厉风翘起了二郎腿,打量着这个被灯油的烟火熏得有点发黑的屋,看了看那杂木打造的家什,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哦?我要来干什么,林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否则的话,城楼上的那些兄弟,怎么会这么不客气呢?大老远的就要开弓放箭,厉某还以为,那些兄弟把我们几个人当成了元蒙残党了。”
林总兵干笑起来:“这个么,都是误会了。林某刚刚接到兵部的书,齐泰齐尚书说奉辅政大臣命,要求天下关卡紧守职责,严防……哈哈,这个,想来厉大人是可以理解我们的苦处的,王爷也应该明白,不是我林凤故意和燕王府为难,实在是令谕上标得很清楚,一兵一卒,也不许从任何一个关卡经过,所以,这就……”
厉风拉过了站在旁边的小猫,让他坐在了自己身边的凳上,萧一也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厉风点头说道:“这样啊,我们王爷还以为,你林总兵就是胆大包天要和我们燕王府对着干呢。所以,王爷差点就派人去接林总兵的家人去王府做客了。”
林凤猛的站了起来,大大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他盯着厉风,狞声喝道:“你,你,你敢?”
小猫‘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爆喝了一声:“娘的,你要干什么?打人么?来,来,来,爷爷让你三拳,你三拳打不动我,小猫我一拳就打死你。”说完,小猫一拳头打在了地上,整条胳膊都没入了地板去。
厉风连忙又跳起来把小猫按在了凳上,笑着说道:“小猫,你怎么这样呢?我们都是斯人,看看,我们现在都是大明朝的官员了,就要讲究一点点,那个叫做什么圣人教化的礼仪之道。啧啧,我们掌柜的……诶,是我们殿下身边的那几个老头,不是经常说我们大明朝是礼仪之邦么?你动不动就要打死人,这样可不好啊。”
林凤看着地上的那个深深的拳洞,不由得浑身一个哆嗦,又坐回了原位。厉风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他,也不说话。良久良久,林凤才苦笑起来:“厉大人,你们燕王府,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吧?……绑架带兵大将的家属,这可是要砍脑袋的。”
厉风轻佻的翘起二郎腿,晃晃的说道:“哦?砍脑袋么?这倒是希罕的事情,我还没试过砍脑袋是什么滋味呢……其实,我们王爷说了,林总兵坐镇居庸关,我们这几年来的关系都还不错,何必大家闹得这么僵呢?看看,这是王爷的书,王爷说,如果林总兵肯打开关门,让我们在草原上的那几万兄弟回去燕京城,会狠狠的报答一下林总兵的。”
林凤阴沉着脸不吭声,他摸着下巴上短短的胡须渣子,死死的看着厉风手上的那个信封套。厉风笑了笑,把信封扔在了身边的桌子上,摇头叹息起来:“林总兵,你也知道,我们上次和赤蒙儿狠打了一场,结果是大败亏输,二殿下都差点没命回来了。本来那时候我们就要把大军带回燕京城整修的,但是为的就是害怕居庸关失去了策应的人手,所以才把大军留在关外,和赤蒙儿那群鞑子对峙啊。”
厉风很有感慨的说道:“厉某上次也带兵过去了,还记得林大人在关门口送我们呢。可是现在怎么的?我们几万大军缺衣少粮的在草原上,赤蒙儿他们的大军虎视眈眈的随时可能把他们给干掉了,想要调他们回休息一下都不可以,林大人,您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凤苦笑,他无奈的抱拳向厉风行礼道:“厉大人,实在是……可是兵部文书在此,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找出来让你看看,齐泰大人严令,谁敢放一兵一卒过关,那就是全家抄斩的罪名。我林凤哪怕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开关门啊。那帮还在草原上的兄弟,我林凤也感觉着对不起他们,不如这样,我从居庸关调一批粮草、兵器去补给他们,这总可以吧?”
厉风猛的跳起来,勃然大怒的喝道:“林总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们在草原上还有多少大军么?六万人啊,你这区区一个居庸关,能够有多少闲剩的粮草去补给他们?不要忘记了,你们居庸关的粮草,还是我们王爷在后面支撑着的……我可是要告诉你,要是因为你的原因,让我们燕王府的伤亡增加了,你想死都难。”
林凤也是火炮仗的脾气,看得厉风发狂了,他也是一阵子的委屈,猛的跳了起来:“娘的,我还就真的不怕死了。难道是我林凤故意难为你们不成?这是兵部的命令,上面盖着兵部的大印的。如今新皇登基,怕得就是各地的藩王……诶……”林凤突然醒悟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收回了话头,愤愤的坐回了凳子上。
厉风冷笑:“你继续说啊,干吗不说了?就是害怕各地藩王造反是不是?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诬陷我们燕王造反?你他妈不要命了。”
林凤又跳了起来,直着嗓子吼叫着:“我没有诬陷燕王。”
厉风大喝一声:“你就是诬陷我们燕王了。你这个王八羔子,你说兵部下文书,严禁各地关卡放人通过,那就是害怕藩王私调军队,聚集军队,这就是害怕藩王造反的意思。你他娘的,现在死死的掐着我们六万大军在草原上,你铁定认为我们燕王要造反了,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