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教廷最后的繁华,就宛如回光返照的垂死之人,爆发出了消逝前最美丽神圣的景色。
可以容纳十辆马车并行的宽阔大道上,到处都是人影,镶嵌着黄金和翡翠,由八匹骏马拉动的奢华马车,伴随着阵阵吆喝,在大道上驰骋着,忽然,这辆奢华之极的马车急刹,向另外一辆马车让路致敬。
这辆由两匹驽马拉着,只有来自乡下的小领主才会坐的朴素马车,唯一显眼的地方只有镶在车身上的别致徽章,并且车身干干净净,就连滚动的车轮似也一尘不染。
精致的别墅里头,仆人成群,忙而不乱,宛如辛勤的蜜蜂般劳作着,她们忽然停下手中的工作,纷纷向这边弯腰鞠躬,眼神里流露着并非因为力量或者权利的关系而所收到的,纯粹真挚的敬仰。
y字型的高大楼梯上,蹬蹬蹬的冲下来几名俊俏少年少女,大的也不过十岁,它们欢呼着,飞扑过来,在孩子的身后,是几名面带温柔笑容的美丽贵妇人,洋溢着幸福美满家庭的光彩。
别人家的法师塔,都是高高瘦瘦,宛若一支冲天火箭,唯独其中一座法师塔,比其他法师塔矮了一截,胖了好几圈,因为耸立在法师公会的中心位置,此等体型显得更加突兀,就好像是春笋里混杂了一根冬笋,长辣椒里混杂了一根灯笼椒,总之莫名其妙的让人一眼联想到食物方面。
法师塔的主人,是法师界里公认的美人,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个胖美人,别人的法师塔里都是各种魔法实验室外加数不尽的书籍,恨不得连卧室里也摆上一张试验台,她却在卧室里放了各种甜品,糖果,只要睡醒一睁眼,就能看到。比别家胖一圈的空间里,摆满了各种食材,每天最幸福也是最痛苦的事情,就是遨游在美食的海洋之中,心里却想着该减肥了,然后流着幸福与悲哀并重的热泪吃吃吃。
……
在看似无边无际的漆黑诅咒世界当中,这些细小的碎片,就宛如海滩中的一块小小贝壳,不仅寻找起来,犹如海底捞针,上面闪烁的零碎画面,也让人摸不着脑袋,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只有我,和艾娜前辈见过面,细心听她讲了一整天的故事的我,心里十分清楚这些碎片到底是什么,里面的画面,代表着什么。
那是原本不存在于这个完全陷入疯狂的诅咒世界,在绝望之中,宛若奇迹一般诞生的小小光辉。
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小心翼翼的将这些收集到的碎片,捧在手心,怨魂的群鲨式攻击,还在继续,撕掉了圣月贤狼一片又一片的月光之力,很快便因为消耗过大,无以为继。
这些怨魂开始撕扯圣月贤狼的身体,转眼的功夫,圣月贤狼的半边面庞,就已经染上一层漆黑,圣洁端庄的白袍,也如同被泼了墨般,黑一块,白一块。
小幽灵的圣歌,已经渐渐影响不了它们了。
光是收集了这些碎片,但还不行,还差一点点,必须找到这些碎片的主人,才能找到突破口。
就在这时,捧在手心里的其中一块碎片,忽然与一头疯狂来袭的骷髅头,产生了感应,一条比蚕丝还要细的光线,若有若无的将两者连在了一起。
狰狞恐怖的骷髅头微微颤抖,忽然停下来奔袭,跟随在它身后的十多个骷髅头,以它为首,也一并陷入静止。
有了!
已经快山穷水尽的圣月贤狼,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希望,再看看碎片里的影像,心中了然。
“列洛夫将军,列洛夫将军,你还记得吗?那场贵族叛乱,叛军一度攻打到王城脚下,你的两个儿子战死,你的妻子无法承受丧子之痛,卧床不起,最终病逝,而你,在城外,仅有一墙之隔,却没能回家和妻子见上最后一面,连妻子和两个儿子的葬礼都没有参加,在王城外面与叛军鏖战九天九夜,血染长袍,最终取胜,而你,却因为失去家人,厌恶了这样的战斗,厌恶沾满鲜血的自己,患上了严重的洁癖,从此,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绝世名将,多了一名普通神父。”
领头陷入静止的骷髅头,空洞眼孔里的苍白火焰,剧烈颤抖,与此同时,和它相连的碎片,闪过一道刺目白光,体积变大了些许,里面也多了一些新的画面。
暴雨下,阴沉沉的墓地中,一名背影消瘦的老将,任由暴雨淋湿,手捧着三束花朵,静静默立在并连在一起的三座墓碑前,喃喃低语,雨水,泪水,顺着他那已经满是沟壑的苍老面庞流落下来。
最后,他将花束一一放到墓碑面前,毅然转身,一袭黑色长袍,已经被血染的铠甲所覆盖,苍老的背影忽地变得笔直,高大,仿佛顶天立地。
来不及细心观察怨魂的变化,紧接着,第二块碎片产生感应,找到了它的主人,看着里面的画面,回忆着艾娜跟我说过的那些故事,圣月贤狼,继续着它的嘴炮之旅。
……
……
“你是阿尔法特爵士,还记得候补圣女艾娜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想调戏她,结果自诩花丛浪子的你在语言交锋上完败,还被告了状,在家里睡了三个月的沙发,艾娜托我告诉你,你的家人被妥善安排了,没有被地狱一族的侵略波及。”
手心中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