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全身衣甲尽碎,身上的所有丹药也都已用竭,连师傅送给他的那几件救命的法宝也全在刚才的战斗中损耗殆尽。
为了抵御寒火鸦的攻击,他不知已经挥出了多少剑,发动了多少次禁法绝招,现在他体内的灵力已经到了极端危险的境地,身体也疲惫不堪,甚至连握持飞剑的手都在颤栗。
现在他唯一能依靠的,只剩下手中这口青灰色长剑。
这口青灰色长剑名叫青虹,凶煞异常,品阶高达六品。他之所以能在寒火鸦疯狂的围攻中撑到现在,全是这口青虹剑之功。可是在连续的苦战之下,就连青虹剑也失去了灵性,剑中那股杀戮的气息亦是渐渐淡去。
在刚才的战斗中,他以身为饵,用青虹接连斩杀了两头寒火鸦,重创的也有三四头。他原本以为,即便不能突出重围,至少也能震慑一下其他的寒火鸦,让它们不敢过分紧逼。
谁知道,寒火鸦们不但没有退却,反而越聚越多,越战越凶,它们狡诈凶狠,轮番发动一波又一波攻击,丝毫不给郑修以任何喘息的机会。
“老大和老四怎么还不来?”
郑修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朱天成和吴明诀能杀进谷中,把他救出去。
可是让他感到绝望的是,朱天成和吴明诀一直都停留雪原之央外围,不管他怎么催促,也没有进来的迹像。
“你要坚持住,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你的!”
每一次,朱天成都是这句话。
一定会想办法?想了这么久,还一直在想办法?
郑修一想起来,心中的愤怒就不可遏制地爆发了。
可是如果朱天成和吴明诀真的要救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杀进雪原之央与郑修会合。
舍此之外,郑修实在想不出,其他还有什么好办法?
他不禁想起,在进入秘境之前,家祖曾对他说过的话来。
在秘境之中,一切都要靠自己,不要指望着谁会不顾生死,来救你的命。
想到这里,郑修的心中不由一寒。
郑修心神的这一恍惚,一头五品顶阶的寒火鸦立即捕捉到机会。这头寒火鸦身形比其他的寒火鸦要更加庞大,莹莹蓝目光华闪动,灵动异常,所有的寒火鸦都以它为尊。
它的双翅一展,已是化为一道白光,扑向郑修,这一击快若闪电,却没有一丁点破空声。
“孽畜,尔敢!”
郑修剑心通明,寒火鸦一扑到他的身体三丈之内,已是察觉到危险,手腕一翻,手中青虹疾挥,在刻不容发之际,剑招已成,护住自己的肩背。
可惜的是,他的剑还是慢了一点。
铛!
金铁交鸣声中,寒火鸦的爪子已在郑修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郑修心中苦笑,若是平时,寒火鸦这样袭击绝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奈何如今他早已到了灯枯油竭的地步,体力、灵力皆处在最低点。
不过,他的战斗极其丰富,知道寒火鸦凶物狡诈阴狠,一定会从刚才这一击中,察觉到自己已是虚弱不堪。
果然,寒火鸦一声嘶鸣,双目红光暴涨,再次向郑修猛扑了过来,其它寒火鸦见状,也纷纷向郑修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势。
寒火鸦的攻击快若闪电,连绵不绝,不过片刻,郑修已是险象环生,原本已破碎不堪的衣衫战甲,此时被寒火鸦所喷吐的寒火点燃,顷刻间化为灰烬。
难道今天要葬身于此么?
郑修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他体内灵力早忆枯竭,青虹已经出现龟裂的裂纹,再也发不出凶煞和光华,有如凡胎铁剑一般。
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
郑修暗自叹息。
吴明诀和朱天成抵达雪原之央的外围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可是他们还是在争论着。
“老大,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吴明诀再次央求道。他平日里与郑修感情极为亲厚,情同手足。
“老四,你要冷静!”朱天成脸色铁青,他指着雪原之央深处,对吴明诀道:“不是我不救他,实在是他自蹈险地,我们这般冲进去,只怕人救不出来。反倒要把我们自己也要搭上去。现在老三已经死了,老二又身陷绝境。现在只有无极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们绝不能冲动行事”
吴明诀却道:“越是这样,我们不是越应该把老二救出来吗?”
“现在连你也不听我的话吗?”朱天成沉下脸来,教训吴明诀道:“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寒火鸦凶残暴烈,最是记仇。不管是谁,只要是伤害过他们,就不死不休,非把对方杀掉不可。不知有多少高手,因为贪图寒鸦火,而闯进了雪原之央,结果却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可以去试试。”
吴明诀心中十分难过。朱天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说不救,就一定不会去救人。不知为什么,他胸中升起一股气:“好,你身负门派重任,不愿去是吧。我去。”
“什么?你说什么?”
朱天成一脸地不可思议。在他看来,吴明诀性子最是柔弱,胆子也小,平日里他们杀人取乐时,他的心肠总是最软的一个。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份胆色。
“我要去救二哥!”吴明诀竟真的拔出蓝明破天刀,朝雪原之央走去。
“你这个混蛋!回来!你会死的!”朱天明大声吼道,可是吴明诀却头也不回,向着雪原之央飞奔而去,只留下朱天明自己孤零零地立在雪地之中。
辛炎并不知道雪原之央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