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假山里,阿绸退了几步靠在假山上,面沉如水,又见白晓生淡定的神色,便问道:“你可知是怎么一回事?”
白晓生向假山外探了探头,随口应道:“知道啊。”
阿绸抿了抿唇。
白晓生接着道:“别问我啊。不可说不可说。”
他又转头看了看阿绸,行了一个抱拳礼:“阿绸姑娘,就此别过了。无忧姑娘一事我会继续查探,我们日后有缘再见。”说完便迅速闪出了假山。
待阿绸追出去时,早不见了白晓生的人影。
有巡卫看到她,疾步走过来恭敬道:“二小姐赶紧回去吧,夫人久寻你不见,正上火呢。”
阿绸四处望了望,心知白晓生必是逃了。当下也无其他的选择,便在巡卫的护送下回去了。
甫一进门,柳拂音便过来拉着阿绸的手埋怨道:“你看你,身边也不带个人就四处走,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阿绸乖巧地保证:“以后不会了。”
柳拂音拍拍她的手:“行了行了,娘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以后注意些就好了。此番我寻你回来,是想让你去城外的十里亭接一接岂承那孩子。他刚捎了信来,说是快马加鞭赶回来了,不久便会到达。你去接他,和他见面熟悉一下。”
阿绸脸色微微一变。
柳拂音已叫了人过来,一边拉着阿绸往外走,一边嘱咐她:“岂承多年未来,听说性子沉闷了些,你同他多说说话,不要介意他的沉默,毕竟过不久你们的婚事就得提上日程,早一点磨合婚后的生活也会更和谐一些……”
阿绸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到马车旁时,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凑近柳拂音耳边低声将在假山里听到的内容告诉了她。过程隐去了白晓生,只说是她偶然听见。
柳拂音摸了摸她的头,面上分毫不显,依旧微笑着送她离开。
阿绸忧心忡忡地上了车,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心底那声音说:“不喜欢凌岂承吧,那就不要委屈自己了,你是飞鹤山庄二小姐,姜曜的掌上明珠,为什么要忍受这门不合心意的婚事呢?逃婚吧,逃婚吧。逃婚了你就可以摆脱凌岂承了,逃婚了你就能脱离父母兄长的束缚,去看一看你万分好奇的江湖,去实实在在地闯荡一番了。不要犹豫了吧,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你的母亲已经开始着手你的婚事了,你要在大婚之夜入洞房时逃吗?你逃不过凌岂承的……”
阿绸捂着头,想要尽力去忽略这道声音,可这道声音说的话越来越急促,回音越来越大,像是她曾去过的寺庙里和尚念经般,有无数道声音不断交叠重复着说着那些话,来来回回敲打着她的心房。
“逃婚吧,逃婚吧……”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的凶猛严重。
阿绸心底升上一股无比烦躁的情绪,她竭力保持着清明,忍不住用头撞向车厢,最后在那魔音愈发猛烈的攻势下忍无可忍地大叫一声:“你给我闭嘴啊!!!”
话音刚落便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