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洲在这天中午,汇合“金铼”总店和从各地赶来的掌柜们搞了个年会。
年会上设了很多奖项,什么“杰出贡献奖”、“全勤奖”、“突破奖”······刻了几块镀金、镀银、镀铜的奖牌;奖金就堆在桌子上,一袋袋的发·······全都是未来企业的那一套。
只是这个年会的效果有点严重,很多掌柜伙计都感动哭了:有伙计拉着程洲的手一直哭、想说些什么却哽咽说不出来的,有的掌柜跟他赌咒发誓表忠心的;有个会计直接一个头磕下去大喊“仁义”的;有个掌柜要求即刻回工作岗位值班、报效东家······
直到在去韩世忠家的路上,程洲都在反思,未来的有些操作模式,可能对古人来说太激进、对他们的心灵冲击太强烈;得小心点儿,别搞出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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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程洲请韩世忠吃饭。
“我早说程匠作的小儿子最有出息。”韩世忠喝了一口程洲推荐的‘褒功’烧酒,“童贯家的酒,还挺有劲儿!不像是阉人酿的嘛,哈哈!”
程洲不赞同他的说法,“韩大哥你没有抓住重点啊,“褒功”的确是童贯的产业,可是在酒坊酿酒的伙计却不是阉人呢;嘿嘿,你尝尝这个,这羊肉可是黑山羊,合当益气进补。”
韩世忠的相貌,真的看不出只有二十八岁。主要是他在西军里面常年风餐露宿、日晒雨淋,导致皮肤黝黑粗糙。
“从军十二年了啊······真是恍如隔世。咱权且受了个正九品保义郎,比及战死的弟兄们,我倒也知足。”
韩世忠是正宗官方军事院校“武学”学员,属于荫补子弟入学。学习诸家兵法、历代战例及骑射等武艺。经过武举三年大专结业考试,分配入陕西路厢军(地方驻守部队)。他与西夏作战屡立战功,升迁都是实打实的拼命拼来的,现在的职务停留在洛阳值守禁军都头(连长)。
程洲带了高宠一起过来混个脸熟。他大概记得韩世忠后来成为军*区司*令级的军方大佬,现在让高宠跟韩世忠接触一下,希望他不要还等到三十几岁以后碰到岳飞才能出头。
韩世忠考校了高宠的武艺和兵法知识,又跟他聊了很多战役分析。最后结论:高宠属于个人武力超强的突击型武将,这类型武将的最高成就,就是项羽。
项羽精通‘兵、形、势’兵法,他的个人勇猛,最能发挥出‘兵、形、势’的威力。
每次作战,项羽在最前面当箭头,整个部队在后面跟着他不停冲击敌方的弱侧,敌方阵势迟早崩溃。项羽就对着这个崩溃点扩大战果、猛冲猛打,直到敌方全部涣散,然后就是强势碾压、吃个干净······
项羽最善于使用骑兵,每次都是以少胜多。他的‘兵、形、势’,说起来是相当简略,可要想达到项羽这种作战效果,必须对部队进行长期严格的训练,而将官要有极强的战场嗅觉和掌控能力!这里面的道道,绝不是外行以为的他只是勇猛不懂兵法。
高宠是韩世忠见过的最有可能将‘兵、形、势’兵法再次发扬光大的猛人。
程洲很担心现在的局势:“可是中原的马种不行,良马太少。西夏和辽国,长于游牧,都是产马之地,我们始终是以步兵为主;这大宋一百年都没办法与他们的骑兵对抗。”
韩世忠这时就显示出他正宗科班出身的军事素养,他大声驳斥程洲的观点:“兵法运用,存乎一心。从大秦、大汉、大晋到大唐,步兵大破骑兵的战例,何其之多,怎么就游牧无敌了呢?大宋只是因为军备废驰缺乏训练,是我们汉人自己弱了,不是他游牧有多强!”
“当年大汉、大唐多次突入漠北,奔袭万里歼敌,其中大部还是步兵为主。想那马援,以五千步军对匈奴十万,匈奴也奈何不得。”
其实,中原并不缺马,只是没有好的原生“战马”马种。
中原王朝必须持续不断地引进西域马种,来保持战马的种性不退化。但马种差点也能用,以劣马的数量去消耗敌人的骑兵也是可以的。只要有粮食,任何地方都能养马;战马可是吃粮食的,并不依赖草原。
可是宋朝的超重赋税,造就了宋朝国库富有的神话;导致的却是民间粮食都不够吃,哪里还能去喂马?所以才没有大规模的民间马匹存在。加之气候相差太大,南马不能北用,北马也不能南用。
正面硬刚,骑兵永远不是步兵的对手。
骑兵的优势在于:可以不断的变换阵型掌握战略主动,袭击步兵的补给线,让步兵一直被牵着走然后露出破绽,骑兵就追着打。骑兵是绝不能失去速度和步兵正面混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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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的专家,竟然在电视上大言不惭,说中原王朝天然的不是游牧民族的对手、永远打不过北方游牧、这是国际共识······共识你妹!?
这种人,是怎么当上专家的?你完全眼瞎,你真的有总结过历史资料吗?
谁说农耕民族天然不是游牧民族的对手?游牧民族只能在中原王朝衰败时期才能蹦哒几下,就在大秦以前,匈奴、柔然这些游牧民族就被国土那么小的小诸侯国燕、赵分别吊打。汉、唐远征漠北就更不用说了,全面碾压;一直把匈奴、突厥赶到欧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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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洲听韩世忠一番分析,才知道自己的军事知识如此匮乏。他也是被印象流了,那些狗屁专家总是在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