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彦直此时,还能怎么样呢?也只得呵呵的陪着笑了。
他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啊,程总管何时回到大营的?我在湖面上的时候,还特地去你战船上探望伤势呢,这、这却又在这里相会了······哈哈,你看看,这个,是吧······”
“诶?程总管刚才说今日要送故人,说的是哪个故人、要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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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已经傻掉。
他很绝望、想死,不过不是因为背叛程洲导致羞愧的无地自容;而是因为眼看荣华富贵眼看唾手可得、却又转瞬即逝······这种感觉,很不好。
王贵不信‘命’。他本来只是一个各方面都很平庸的人,读文章不求深解、练武艺不下苦功。但他总觉得自己是不世出的大才;将来,总有一天我会飞黄腾达。自己只是差一个机会,差一个机会而已······他急于求成!
那天,小蔡相公(蔡京的儿子蔡攸)担任“杜充暴毙”事件寻访使,进驻讨逆军,现场办公;一副不查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誓不罢休的架势。王贵就以智慧预感:攀高枝的好机会来了,就是现在!
可是,那几天岳飞、张用跟王贵形影不离,他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去告诉蔡攸真相。
后来,在蔡攸回东京的那一天,焦急万分的王贵借口去库房拿东西,撇开了岳飞、张用······他偷偷的从后营门走出去,从大营外围绕道,到前门那里截住蔡攸的车队。丢给蔡攸一个纸团,他赶紧就溜回军营。
之后,朝廷派来折彦直作监军。
折彦直在与将官们逐个谈话的时候,向王贵表明自己是九皇子赵构的人、蔡攸也是。早在在京城的时候,蔡攸就告诉折彦直:讨逆军里面有个王贵有心投靠,你去到讨逆军就联系他。
终于,王贵借此攀上了命中的贵人——九皇子赵构。
从龙之功啊!还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吗?一步登天啊······
可眼前:这个明明已经昏迷不醒、弥留之际的程蛮痴,竟然还安坐在大帐主位上——苍天啊,你在戏弄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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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洲看着痴呆站在原地王贵。
程洲很恼火:你这个王贵,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你······原本历史上,岳飞的部下中,就只是你王贵背叛、去投靠秦桧,是你配合赵构集团一起害死了岳飞。
我怎么就忽视了你这个天生反骨的存在呢,大意了、大意了!
“那么,折监军?这个大帅主位,是应该我这个前任总管坐,还是要马上让出来由现任王总管来坐啊?”程洲严肃的问道。
折彦直是在京城达官显贵中厮混的人,险恶状况也见过一些,但是面对目前这个状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折彦直慢慢恢复了平静,他对程洲的问话不作正面回应,自作聪明的发起了反击:“哈哈,程总管说笑了。程总管你却为何在危急之时弃大军于不顾?这临阵脱逃,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啊!”
程洲这个气啊:好你个大舅子!你自己作为监军,在主将遇刺之后不上去顶住,竟然先偷偷跑回来夺权?在行事败露之后,你却还要恶人先告状,把一个临阵脱逃的大帽子扣在我程洲头上,就好像我根本没有被人刺伤过似的······
你这大舅哥,太让我失望了。跟那帮腐儒利益集团混久了吧,你也沾染了很多坏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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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洲听的直摇头:
“我受了伤,又看到水匪早有准备;我想他们今日设置的阴谋可能还不止于此,所以忍着伤痛回来查看大营的安危。这是我作为主将的职责本分;折监军,你在我受伤的时候不去行使监军之责、在危急时刻把全军支撑起来——却为何先转回大营来夺权?”
“就算我昏迷不醒,需要任命一位代理主帅,也应该等到仗打完了之后吧?你们这样不管不顾,真的合适吗?”
董先又“呲”了一口,也冷冷的质问王贵:“王统制,何参军不是命令你部顺湖岸去包抄水匪后营么?你怎么放着朝廷交代的剿匪大事不顾,独自领兵跑回来,你是要犯上作乱不成?”
折彦直被程洲怼回来,一时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他确实解释不了自己这种倒行逆施的行为。
折彦直和王贵的私自行动要想成功,必须建立在他程洲死亡的情况下,最少也得是重伤卧床昏迷。这样,他们俩就可以逐步掌控、慢慢在讨逆军中上下其手,威逼利诱收买排挤······最终掌握这个新兴势力。
折彦直临回大营之前,也不放心。还特地跑去程洲养伤的战船上“看望”过,没想到,那个濒死昏迷的“程洲”原来是假的······
董先见这两孙子都被顶的哑口无言,他心里特别痛快,又讽刺道:“程总管,我看他俩敢离开大军私自跑回来,怕不是跟那‘水匪’早有勾连、心里知道水匪不会追赶吧,哈哈!”
程洲一听董先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子:完了!董先你真是得意忘形啊,怎么能这样指责他俩呢?这等于撕破脸皮了,逼人家掀桌子啊!
程洲拿眼神瞪着董先,意思是:董先你张嘴啊!本来还能和平化解的局面,你非要逞口舌之快,接下来······
董先‘呲’笑着,蔑视这俩个叛徒,一转头看到程洲忧虑的眼神,他不由得身体一哆嗦:也反应过来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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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在一番情绪酝酿之后,也下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