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公,段正严去腾冲前线视察去了。”
程道明去拜访过大理鸿胪寺、礼部之后回来了,在公众场合,他当然不好称程洲为‘父亲’。
“嗯,大理王勤于国务,也不可能每天在王宫里什么事也不作等着我们来。你们三人改头换面,按纵横司培训的流程出去分头打下庄脚、搜罗讯息,每个人去找玉萝姗姨娘领五两银子活动经费。”
程洲放三小程出去‘采风’,自己这里也在思考打开局面的对策。
到今时今日,原历史已经被改变太多;程洲觉得‘太昊’祖宗把他们四个穿越者命名为‘骰子’,并不是最恰当的。这些被移魂到各个历史游戏当中‘撬动’游戏发展的意识体,更像是‘鲶鱼’!
‘太昊’为了让自己创立的人类文明游戏更有意思、更好玩,说把咱们丢出去、是启动游戏的‘骰子’,还不如说是丢出去搅动这一潭死水的鲶鱼。
看看,大伙儿这不是都在努力的打拼吗?
水潭里的每条鱼都不想被吃掉,都在努力奋斗呢!本来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大理、安南、甚至更早的西州回鹘,眼看着他们的上层领导不由自主的就忙活起来了;这不都是因为被咱们这四条‘鲶鱼’给激活了嘛,哈哈!
“我们先去天龙寺看看吧,大理几代君主都被迫在那里‘修行’,这些高僧即是当年很多神秘事件的亲历者、也是最有可能知道各种隐晦事件答案的人。”
——
西域(中亚)碎叶城。
城中各处残破不堪,黑汗国冬宫的大火已经熄灭,回鹘士兵们从烧倒坍塌的断壁瓦砾里面拖出一具具木炭一样的尸体。
“陛下,我带着俘虏的黑汗大臣查看了每一具尸体;都烧焦了,无法辨认谁是黑汗君主谁是首席祭司。”
霍乐迪·安可缇向高昌王汇报。
他双手都被碳灰染黑,指甲上还粘着瘆人的肉渣,看来是亲自动手参与验人了;实在是个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好部下,难怪觉鲁思那么信任他。
“唉······”
高昌王仆固觉鲁思叹息一声:“没想到七十万人的黑汗国这么难打,双方在这碎叶城下就互相残杀了半年之久,结下了解不开的血仇。咱们一直把他们围到断粮了才破城,黑汗贵族们就算投降只怕我也阻拦不住下面的人想杀人,他们也只好自焚了。”
他在外征战了大半年,才体会到先辈们打江山的不易。
不说风餐露宿、尸山血海的生存问题,从高昌披荆斩棘杀到三千里外的碎叶城,沿路不是雪山就是峡谷、沙漠;每个人裆下都磨出血泡、蜕皮、厚茧,加上对家中亲人的思念,每走远一天就绝望一分······连受到最舒适照料的觉鲁思都感觉心力交瘁了。
“我算是知道为啥绝大部分君王都是守成之主了——开疆拓土,谈何容易?每一次战役都会见到一些熟悉的面孔倒下,每一道伤口都在提醒你这个‘六部仰望之神’也是凡胎、也一样会流血会被砍死!哈哈哈哈哈······豪情壮志谁都有,但有几人真的会几十年都不懈怠的去实现它呢?”
他摸了摸下巴上长期没工夫修剪的大胡子,满脸疲惫的说道:“攻灭黑汗这么虚弱的对手都这么艰难,这和我小时候‘马踏天山’的潇洒想象可不符合啊!时至今日,将士们也都是归心似箭;我就算还有一鼓作气灭掉‘于阗’国的冲劲,但也不能违背军心。”
“前几天我巡营就听到有营帐中在谈话‘你听,那布谷鸟都叫了;家中要开始准备耕种,却哪里有人手呢?’,这人说完,营帐中众人纷纷附和、发牢骚······”
安可缇听的直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仆固觉鲁思还以为安可缇会以首席智囊的身份大义凛然的劝阻他罢兵,会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以‘霸业’为重趁热打铁去灭于阗国呢!
别看觉鲁思单独拎这件事出来说,可绝不代表他赞同那些部下的撤军想法;他不仅不赞成,还特别反感这些散播消极情绪的‘坏分子’。他故意以慈父般的口吻说起这件事,只是想不着痕迹的试探试探,摸摸大伙儿的底。
但很明显在回鹘大军中深受众人喜爱的安可缇也是赞成见好就收,这让还在玩‘领导艺术’的觉鲁思大为挫败。
他把牙齿咬的格格响,最后狠狠的发泄似的一拍大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觉鲁思从来都是与咱们回鹘好兄弟们共进退的!”
“黑汗国这边的各部长官老爷和要塞值守兵力,安可缇你给尽快安排一下人选吧。咱们,回家咯!”
——
西州(新 疆),高昌古城。
一长溜普通的土坯联排杂院,有二十间炕房和六个牲口棚子。
这就是安可缇做主划拨给程桑杰的‘废弃’兵营。
桑杰和史进把收拢来的汉民遗孤都安置在这里居住、训练自保的武艺,直到后来程洲派纵横司洛阳分舵的何诗萌来此建立情报站。
“史大叔您终于从于阗那边回来了,我们正等着你回来好一起撤离呢!”
桑杰高兴的拉着史进进屋。
看史进在大白天走进来,眼睛也没有一点畏光的症状,拿就证明他的嗜血症快痊愈了。
史进这一年在西域四处游走解救被贩卖的汉民遗孤,毫无顾忌的袭杀那些沙漠邪教徒,用他们肮脏的鲜血填满自己纯净的胃肠。
在中原的时候,史进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