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舅父——!”
一声惨烈的呼号,满脸横肉的阿蛋泪流满面、吱哇乱叫。
他推开身前的乡兵同袍、举起开山斧就冲张宪奔来,招数完全没有章法、怒火万丈的他就是胡劈乱剁!
张宪眼睛扫视着整个战局,只拿余光瞟了阿蛋一下,斧枪一抬“噹”的一声就荡开了阿蛋的开山斧。
阿蛋双手持斧被震的酸麻,他在街坊之间自负天生神力,上了战场才知道自己以前的坐井观天。
在仇恨的驱使下、阿蛋依然不要命的再次上前,这回他学聪明了不去硬碰硬、开山斧对着张宪来一个拦腰横劈。
守城的夏国将士们早就发觉这边的防线被宋军突破,副将王阳明立即组织人手对张宪、康敢两人进行合围;而阿蛋独自前冲一顿搅和的鲁莽行为,却在破坏夏军的围攻阵型。
张宪背后又康敢护卫着,时间紧迫不想跟阿蛋纠缠。
他主动伸出斧枪去格阿蛋的开山斧,将斧枪的枪尖与斧刃之间的夹角锁住阿蛋的开山斧,后手一转枪身、前手配合的发力一‘绞’,就将阿蛋的开山斧‘绞’飞了、紧接着用斧枪的斧面拍击在阿蛋的胸膛,阿蛋‘嘭’的一声被拍的飞起,在空中喷出一蓬血花、直坠入城内晓殇河中。
且说阿蛋坠入城内晓殇河之后、并无大碍,他在水中扑腾几下就爬上了岸、一溜烟跑回了家。光棍一条的他,招呼着舅父家的老小一起躲入了地窖······
在张宪登上城头的时候,双方僵持的局面就有点松动了。
他护住这个登城的‘桥头堡’,宋军后续的就有更多人攻了上去。
一只系着长绳的挠钩‘嗖’的一下子从城外飞起、挂住城垛,有人就从外面借绳索回荡之力、‘噌’的就把自己抛到了城垛里面。
这个人,当然就是‘狗拳宗师’、‘贴地佛’、灵活矮胖子代裕鸿。
他落地就‘咕噜’接了一个前滚翻,贴地滚入夏国守军包围圈里、‘滴溜乱转’了一轮,那些夏国守军顿时惨叫声四起、东倒西歪!
等到代裕鸿像车轮一样滚回张宪脚边、站稳喘息着,也就两次眨眼的时间:夏国守军又被他弄躺下一大片。
没办法,‘狗拳’就是这么猥琐,专攻人的下三路。
代裕鸿一对解鱼刀,干的就是割脚踝、抹腿弯、掏肚肠的阴损路数,跟疯狗搏命的动作差不多。
至此,归义军后续登城的将士就趁着康敢、张宪、代裕鸿开辟的通道,如潮水一般涌上了城墙。
——
前门城楼。
汪勤和王阳明这时候算是看明白了:宋军是不打算像原先一样四面攻城了,主攻点只有这个左墙角而已,宋军根本就没有一点分兵攻击前门城楼的意愿和迹象!
我们还傻傻的站在这里等敌人来呢!
完全是被宋军白天的盛世浩大给弄迷糊了啊,形成了思维定式。
王阳明赶忙带领亲卫营五百人向灵州城左墙角这边增援。
汪勤也手持苗*刀(因外形像禾苗叶子一样细长得名),悄悄的混在队伍里准备伺机袭杀张宪。
——
“城破!”
“城破!”
“宋军进城啦、宋军进城啦!”
突然,一阵纷乱的呼喊声从灵州城后门方向传来。
只见后门方向一支举着火把的队伍向各个街巷蔓延,山呼海啸的‘破城’之声也随着他们的侵入越来越响亮,黑夜里城中百姓们衣衫不整的四散奔逃!
饥肠辘辘的夏国城防乡兵先前还曾下到中心街救火,又仓促的奔回城墙上防守;他们体力和意志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个时候竟然从后门方向传来破城的消息,简直残忍!
张宪也有点懵:我们归义军全部主力在前面左墙角打生打死,灵州城咋就被人从后门破城了?
难道是西军的兄弟部队不远千里跑来支援了?
哪有这么巧、这不合理啊!
但张宪再有疑问,可出现这个局面对宋军肯定是好事啊!
他马上反应过来,赶紧大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放下兵器、秋毫无犯!”
“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
代裕鸿和康敢以及后来登上城墙的归义军将士都跟着大喊。
所有的夏国士兵都痴痴傻傻的呆在原地,只有汪勤一个人不服,她冲上前去机械的挥舞着苗*刀、疯狂的对着张宪乱剁。
张宪用斧枪随意的化解着她的攻势,并没有反击。
他虽然天生具备名将的冷酷天赋,但他也并不是以杀人为乐趣的人;大局已定,没必要再伤人命了。
王阳明从背后上前夺下汪勤手中的苗*刀,哽咽着劝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已经尽力了,汪守备您歇会儿吧。”
汪勤低着头抽泣起来,她终于扛不住了。
她现在心里都是无助和绝望。
她只不过是一个被‘忠烈世家’名声拖累的少女,这种残酷的压力本来就不是她愿意承担的。
——
“您就是归义军主帅张宪吧?”
王阳明竟然对着张宪‘噗通’跪倒。
这时,所有不再抵抗(确实没力气了、刀都挥不动了)的夏国将士,都用不屑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着王阳明这个‘势利小人’。
王阳明恳切的对张宪说道:“请您容许我军放下兵器下去救火吧!”
“我们的乡兵,很多都是本地人,他们一家老小都在城里居住;要是被烧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