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制使?你怎么也进城了?”
耿驴儿见杨再兴也偷偷溜进城,很是意外。
本来他按照程洲制定的计划,到灵州城里的‘耿家’宗祠所在地耿云庄发动乡亲。就像陆文隆所说的‘把臂相看泪眼’,耿氏同乡们一番惊喜之下,对耿驴儿所鼓动的内应行动都是一口赞成。
因为正好被程洲说中了:李安再糊涂,他也还是知道灵州的重要性的。他立即命令向下摊派粮资,尽可能搜刮民间可用资源以求死守灵州。所以,耿云庄这种地方大姓就得‘多出力’(多出血)了。
他们哪里能甘心?作为豪族,坐享其成的时候他们心安理得;可当你要想让他们为国奉献支援一点,他们就要跳脚骂娘!甚至恨不得勾结外敌来伤害本国利益,以泄私愤、以搏大富贵。
何况现在的国王李安又是特别的残暴不仁,让有心报国的民众也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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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杨制使肚饿,想进城找点吃食。吃完就走,不妨事的”
瞿彪也只好无奈的替杨再兴打掩护。
瞿彪和耿驴儿分别到自家家族聚集地发动‘内应’,约好了到耿云庄集合,杨再兴就在瞿家铺子打包了熟食一起来到耿云庄。
耿驴儿觉得杨再兴这样目无军纪、过于散漫很不好:“瞿都头,你是本地出身一个晓得的,本地人对杨制使这样的中原口音非常敏感。万一被堵在灵州的街巷里可就插翅难逃了,你怎么能带他进城呢?”
瞿彪胀*红了脸,正要辩解——就听得‘耿云庄’外面一阵喧闹。
有声音大喊:“夏国黑旗来了、耿将军快跑!”
“瞿都头,他们来了几百人,拼不过啊!”
耿驴儿和瞿彪带的两拨属下,在外面发现了夏国黑旗禁卫军。
耿驴儿恨恨的瞪了瞿彪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肯定是因为你带杨再兴进城,他的中原口音招来了‘黑旗’的围捕!
瞿彪也没法辩解,只好转头看着包围圈中的最高级别的领导杨再兴。
杨再兴此时吃的是‘啧啧’带劲、双手不停的帮嘴里塞吃食,好像根本没注意他俩忧心忡忡的样子。
耿驴儿急的恼怒,心说‘程少卿任命这中原指挥使,怕不是个粗大傻子吧?’
他毫不客气的对杨再兴大喊:“杨制使、您不停军令私自进城,以致我等被夏国精兵围困。我等误了性命事小,可要是耽搁了程少卿苦心筹谋已久的大事、您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他?”
杨再兴听了这话一愣,放下一根油淋淋的羊排骨:“夏国精兵······不是说只剩下一帮老弱病残了么?”
“他们有多少人?”
他一边问一边漫不经心的撕开包裹在大枪上的伪装布条。
瞿彪也被杨再兴气乐了,他调笑的回道:“杨制使,刚才外面负责警戒的弟兄说看到几百名夏国‘黑旗’禁卫军。怎么,您的计划是要与他们对战么、哈哈!”
耿驴儿很生气,对瞿彪吼道:“都火烧眉毛了还开什么玩笑?”
“杨制使,您安排一下撤退顺序吧,谁打头阵、谁留下断后掩护。除了您,我们进来的兄弟都有本地亲戚;只要冲破了围捕,即可分散隐入各家各户以待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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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这样不好。”
杨再兴大摇其头:“就算我们逃掉,夏国官军必定要向收留我们的本地人泄愤,那耿云庄的这一千多老小也就完了。程少卿常常说‘对帮助过我们的人,绝不能弃之不顾’。”
他整理好了大枪,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远远的望向门外:“我闯的祸事,我来承担!”
耿驴儿听杨再兴这么说,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伸手拦住:“杨制使且住。事已至此,责怪于己无甚益处。怎可意气用事?还是我留下来断后遮掩,由瞿彪带路、您居中调度,我们次第撤离吧!”
瞿彪也抢着留下断后,让耿驴儿带杨再兴先走······
杨再兴把他俩随手一拨拉,两人就倒退了五六步。
“休得呱噪!我自去将这什么几百黑旗撕碎便了。”
话音刚落,耿云庄外面就是一声惊叫:“黑旗禁卫军调来了火油,他们想把我们全部烧死!”
杨再兴听了,急切的就冲出大门。
耿云庄是灵州城中的一座大宅院,位于中心街的东边。
杨再兴此刻就见到中心街的南北两头,站满了一堆‘大乌鸦’。他们就是国王李安亲自组建的‘黑旗禁卫军’,每个人一身黑衣黑甲、举着黑旗,黑旗上绣着一个倾斜的白底黑‘卐’字。
要是程洲看到这种场景,肯定得惊呼一声:二战纳粹党卫队(冲锋队)?
李安搞的这个‘黑旗禁卫军’,充分证明了他的疯狂。他才是真正的游戏玩家,他真的是在‘玩’、在肆意挥洒,完全就是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把后世无法实现的梦想,都利用自己掌握的权力来‘玩’一遍,就是要过瘾、就是要‘疯’的歇斯底里!
自从李安和程洲在青塘高原直接交手惨败之后,他也在反思、学习、进步。
比如,搜集火油就是他的学习成果之一,他要给程洲来个‘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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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旗禁卫军围住‘耿云庄’,迟迟没有发动攻击。
待装满火油的大木桶运来到中心街,形势顿时变得危急万分。
“黑旗禁卫军堵住门前的中心街两头,而庄子的后门我刚刚也去看了,后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