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棉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凤凰儿的夸赞明朗起来。
不管是为了查清楚“阮氏”的死因,还是为了今后能够好好地生活,回府进行一番宅斗似乎在所难免。
可宅斗……
随便想想都知道,自己这种简单直爽的性子,对上那些说一句话带着十个八个陷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古代宅斗高手,真是呵呵哒!
凤凰儿见她面色不虞,轻笑道:“方才皇帝不是已经把你的烦心事给彻底解决了么?”
阮棉棉杵着下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且听皇帝的意思是让我尽快回府,但司徒家的人我谁都不认识,一个照面就露馅了,又该怎么回去?”
凤凰儿道:“如今你被封为一品襄国夫人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司徒家的人定然不会耽搁,很快就会派人来接咱们回府。”
阮棉棉哭丧着脸,真是有一种离死不远的感觉。
对于她这般急躁的性子,凤凰儿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有些无奈。
好歹也先听听自己的应对之策再说。
“棉棉姐,一品襄国夫人岂是她们想接就能接的?”
“你的意思是……”
“不管当初是谁下的毒手,‘阮氏’受伤的事情她们心里都有数,所以你有充分的理由不搭理她们,先晾上几日再说。”
“我倒是想晾她们一辈子,可皇帝那边还盯着我呢!”
“不必担心,如今你身份不一样了,我估计来接咱们的人会是世子夫人韦氏,你只管躺在床上装做伤势未愈的样子,我随她回府。”
“你?!”
“司徒箜在她们眼里就是个小哑巴,我接着装不就好了?有些事情对健全的人而言困难重重,可对于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反而容易得多。”
阮棉棉总算是明白了她的用意。
虽然面临的情况一模一样,小凤凰却完全可以凭借“不会说话”这一点轻松打入“敌人”内部。
凤凰儿笑道:“不出三日我一定能把府中那些人的基本情况弄清楚,到时候就可以来接你回府了。”
这话阮棉棉丝毫都不怀疑,小凤凰连皇帝的心思都能琢磨透,更何况应付司徒家的那些妇人。
她抚着下巴道:“那你准备一个人回去还是带着红儿?”
凤凰儿道:“当然要带红儿,我还有些事情需要用到她。”
阮棉棉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琢磨她会怎么用红儿了,往椅背上一歪:“那我就在田庄里等你的好消息了。”
饭后凤凰儿一点也没有耽搁,把自己要先行回府的事情告诉了红儿。
红儿有些纳闷地看了不远处的阮棉棉一眼:“那……三夫人呢?”
凤凰儿道:“三夫人身体有些不适,想在田庄里再休养几日。我有些事情要交待,你要记在心里并且一定要做到。”
红儿知道自家姑娘又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三夫人明明好好的,哪里有什么不适。
只是在她听来姑娘的话就是圣旨,哪里敢有什么异议。
“姑娘请吩咐,奴婢一定不会误事儿。”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凤凰儿清楚红儿是个非常执拗的小丫头,这样的人头脑或许不够灵活,但多半都极为可靠。
她故作怅然道:“你从前虽然没有在内宅中伺候,但一定听说过府里的夫人和姑娘们对我是什么样的态度。”
红儿抿了抿唇,说起来自家姑娘也挺可怜的。
明明口齿极为伶俐,声音也特别好听,却被别的姑娘说成是个小哑巴。
而且那还是明面儿上的,背地里她们还不定怎么欺负自家姑娘呢!
小丫头越想越想越生气,喘气的声音都粗了起来。
自己简单说了几句竟能让红儿这般义愤填膺,凤凰儿不免有些好笑。
她轻咳了一声才道:“所以这次回府我暂时不想同任何人说话,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
红儿道:“奴婢一定管住自己的嘴巴,绝对不把姑娘会说话的事情告诉别人。回府后我马上就去找我娘和我姐,她们也一样会替您保守秘密。”
“很好。”凤凰儿赞许地点点头:“还有从前在我和三夫人身边伺候的那些人,今后我和三夫人一个都不会再用,你也不需要搭理她们。”
红儿做丫鬟的时日尚浅,但也清楚姑娘不是在开玩笑。
悖主的下人还有什么资格继续伺候主子!
她们既然能在危急关头抛弃主子,事后就不要埋怨主子不讲情面。
别说撵走或者发卖,就是打死了也活该。
她一口应道:“是,奴婢一定不让她们靠近姑娘半步。”
凤凰儿噗哧一声笑了。
小丫头说大话一点也不含糊,也不看看她那副小身板,能对付得了几个人?
不过让红儿同那些旧仆闹一闹本就是她的用意。
都说酒后吐真言,其实吵架的时候脑子一热说出来的话也很值得一听。
说不定还能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她笑道:“你自己看着办,只要别真的吃亏就行。”
红儿扭了扭小手:“姑娘……莫非您从此以后都不愿意说话了么?”
凤凰儿脸上的笑意更盛:“我什么时候觉得开心了,什么时候便会开口说话。”
就目前而言,只要把成国公府的人认清楚她就开心了。
“哦,那奴婢一定会让姑娘早些开心的。”红儿信誓旦旦地保证。
自家姑娘的声音那么好听,长得那么好看,本来就该多笑一笑。
阮棉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