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司徒曜带着妻子和女儿回到了成国公府。
一个月前新开的小门已经被工匠们扩建成一道阔朗的大门。
虽不及成国公府大门那般巍峨,却比侧门宽敞许多。
门房见三爷一家回来了,赶紧把门打开。
车夫一抖缰绳,马车直接驶进了府中。
司徒曜俊脸上带着一丝得色,对阮棉棉道:“夫人觉得这个安排怎么样?”
阮棉棉放下车帘子:“的确是挺方便的,今后我们可以直接乘坐马车进出,既省时又省力,只是……”
她看了看对方那副急等着自己夸赞的模样,故意板着脸道:“分开单过的事情本就是好说不好听。三爷是做官的人,行事不宜太过张扬。
你让人把门修得这么宽敞,也不怕遭人诟病。”
司徒曜忙道:“我只不过让人把门开得宽敞了些,又没有弄那些奢华的装饰,诟病什么?
而且这道门位于小巷深处,除了咱们一家人,寻常时候根本都没有人经过,夫人实在是多虑了。”
阮棉棉轻哼一声,不想再搭理他。
司徒曜笑道:“再者说,以夫人如今的身份,就算是新建一座府邸都不为过。
如今咱们只不过是修缮了一下自家的院子,看谁敢去四处说嘴?”
阮棉棉正待再说他几句,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她伸手拍了拍歪在小榻上睡觉的凤凰儿:“箜儿醒一醒,咱们到家了。”
凤凰儿其实并没有睡着,闻言坐直身子道:“娘,咱们下去瞧瞧父亲把三房弄成什么样子了。”
见女儿感兴趣,司徒曜忙先开车帘子跳下去,又伸手把母女二人扶下了车。
母女二人站稳后,司徒曜指着马车旁的月亮门道:“今后这里便是咱们家的二门,夫人和箜儿的院子在里,我和篌儿的院子在外,咱们一家人住得宽敞得很。”
他的这个安排母女二人并无异议。
凤凰儿四下打量了一番,心中不免生出些感慨。
她们离开国公府不到一个半月,三房竟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虽然动手干活的人是工匠们,但显然渣爹也付出了不少的心血。
司徒曜见女儿眼中似有些感动,笑眯眯地指着从前二房与三房之间的那座大花园道:“改动最大的地方在那边,我让人挖了一个池塘,把湖里的水引了大半过来。
等季节合适了就让人种一池青莲,闲暇时咱们一家便可以赏莲听曲,凉爽惬意得很。”
阮棉棉听得嘴角直抽搐。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但同眼前这渣男相比,自己那点“热爱”只能算是小爱好。
但一想到卢氏提及家族史的时候那副自傲的模样,她顿时了然。
据说司徒家在汉朝的时候便已经是世家大族。
也就是说他们养尊处优已经一千多年。
渣男是地地道道的官n代,富n代,同自己这个曾经的富二代,后来的屌丝有本质上的区别。
司徒曜见母女二人站着不动,笑道:“我已经让人提前通知了厨房准备晚饭,想来此时已经好了,夫人、箜儿,咱们进去吧。”
阮棉棉拉着凤凰儿一起走进了月亮门。
一家三口带着几名丫鬟,朝三房主院那边走去。
距离院门还有近百尺,一块题了字的匾额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丫鬟中只有容云和思晗熟读诗书,但她们在国公府待的时日太短,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其余几人虽然觉得那匾额有些突兀,但因为不认识那几个字,也没有大惊小怪。
凤凰儿一看“琴瑟居”三个字,忍不住看了阮棉棉一眼。
渣爹又开始作死了。
经过这一段日子的相处,棉棉姐虽然不像之前那样对他全盘否定,但根本谈不上好感。
此次修缮院子,并没有涉及三房主院,渣爹却偏生要弄这么一出。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这句话是用来形容夫妻间幸福美好的生活的,本来并无不妥。
可……
果然,不一会儿阮棉棉的俏脸就黑了。
之所以慢了半拍,还是因为她不熟悉司徒曜的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顿住脚,瞪着身侧的男人:“谁让你在我院子里弄这些的?!”
司徒曜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夫人的院子乃是咱们三房最重要的所在,岂能没有匾额?”
阮棉棉握了握拳头:“就算是需要一块匾额也不用这三个字!”
司徒曜用哀伤的眼神看着她:“夫人真是一点也不愿意想起从前的事情了么?”
阮棉棉心里咯噔一下。
莫非这个什么“琴瑟居”竟是“阮氏”的意思?
可即便是她的意思,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司徒曜哀求道:“夫人,我知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这匾额都已经弄好了,又是你曾经最喜欢的,就把它留下好不好?”
阮棉棉一甩袖子:“肚子饿了,吃饭!”
凤凰儿和司徒曜对视了一眼,赶紧跟上她的脚步。
一家三口进了偏厅。
丫鬟们刚伺候他们净了手,果然就见刘大家的同其他几名厨娘带着丫鬟们把饭菜送了过来。
司徒曜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丫鬟婆子们不敢执拗,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夫人,先喝碗汤。”司徒曜十分殷勤地替阮棉棉和凤凰儿各盛了一碗汤。
阮棉棉才不理他,自顾着给凤凰儿夹了一筷子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