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上三境的剑修出手?”
徐焰几乎已经能够确定,使用出这道剑气的剑修的自身修为,可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对方到底是谁,且为什么要杀这名严姓男子。按理说,他此次来畬乡,本就是冲着要杀钟芸来的,故而他才算是这座寨子的头号敌人。
而就在徐焰还沉浸在自己的狐疑当中,在严姓男子身阵亡的下山口上,便有一道看起来有些佝偻的身影,缓缓地走了上来。
此人满头银发、双鬓斑白、形容枯槁,显然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但是,即便她在模样上看起来垂垂老矣、行将就木,可她此刻在身上所带有着的气焰,却给了徐焰在之前见到她时,完全截然不同的感觉。
徐焰见到来人,正是那名被小蛮称之为银姑奶奶的老妇人后,心中顿时升起了一阵强烈的警惕,毕竟一名真正步入到上三境的剑修,远不是他现在就能匹敌的。
银姑奶奶一路行来,脚步始终不紧不慢,看起来就像是一名在饭后散步的闲暇老人,不过当她经过严姓男子的身边时,也不知她是动用了什么邪术,徐焰便见她凭空取出一只瓷瓶,然后往严姓男子的尸体上倒了两滴液体。紧接着,那名严姓男子的身体就十分诡异的开始冒出阵阵浓烈的烟雾,并且在这些浓烟之中,还掺杂着一股极其刺鼻难闻的恶臭。
这个冒烟的过程,时间上并不算太长,大概也就持续了短短半刻钟左右的时间,不过在浓烟散尽之后,连同着地面上的严姓男子的尸体,便都不复存在了,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银姑奶奶做完这一切后,收起了手中的小瓷瓶,然后将那双因年老而变得满是浑浊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那脸上始终保持着沉着冷静之色的徐焰,见他没有任何的表示,只能主动开口说道:“后生可畏!”
徐焰听到对方口中说的竟是这四个字,不禁有些不明所以,便继续沉默不语,以不变应万变,静待对方的下文。
果不其然,片刻后,银姑奶奶苍老的声音便又接着响起说道:“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老身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隐情,本是芸儿那丫头身受外人蛊惑,这才对阁下起了歹意,不过既然现在老身也主动出手帮你解决掉了那名罪魁祸首,并且还帮你处理掉了他的尸体,那么阁下是否可以饶过芸丫头的性命,就此下山离去?”
徐焰眼见对方现身后,并非是要来杀死自己,而是为了要与自己协商此次的恩怨,心中不禁松了口气,他没有拒绝这名老妇人的提议,沉吟片刻后开口回道:“我可以不杀她,但是她得先解除我那位堂哥体内的蛊毒。”
老妇人闻言后,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答应说道:“可以,等你那位堂哥上山后,老身亲自为她解除体内的蛊毒。”
徐焰说完后,直接便转身走进了这座几乎已经成为了一堆废墟的木屋,随即就见到挨了严姓男子一掌后的沈竹,已是无限接近于死亡。
徐焰见到这一幕后,心中不禁为此感到有些无语,他没想到,后者逃过了被蛊虫给活活蚕食致死的局面,却还是没能逃过自己要英年早逝的下场。
原本在正常情况下,严姓男子的那一掌,并不足矣击杀掉任何一名正常人,毕竟他那时候不仅身受重伤,同时又硬挨了徐焰一拳,因此,他那时候其实连在自己正常水准下,十分之一气力都用不出,可是承受他这一掌的人,偏偏是沈竹,一个终究无法按正常情况去看待的人。
在被自己的妻子种下蛊毒十余年后,他的身体早就变得脆弱不堪,甚至与那些风烛残年的老人相比,除了他的年纪还没到外,并太多本质上的区别。
徐焰走到沈竹的身前停下,居高临下看着他,随之见他一副对自己欲言又止,却又说不出话的样子,不禁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他蹲下身子给沈竹的嘴中,塞了一颗注定不会有太大效果的复元丹进去,这才让后者那十分紧促的气息稍稍得以平缓。
大约在十息之后。
服用了复元丹的沈竹,便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也恢复到了一丝清明,同时他的口中,也不在继续呕血。
他看着眼前这位两次对他施以援手的徐焰,感恩之情已是无法表达,只能趁着自己最后一点时间,对徐焰虚弱说道:“恩……恩公,可……可否饶了我……妻儿的性命……”
徐焰听到对方到头来,竟是想说这么一句话,直接便面露出了一丝冷意。
银姑奶奶让他放过钟芸的性命,他之所以会答应下来,乃是源于他本是十分忌惮银对方的实力,故,不得已而为之。可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名中年男子,在明知钟芸对其一而再再而三做出了诸多不义之事、甚至还危害其性命后,他还依然如此迂腐的为对方求情。
徐焰语气冰冷说道:“这恶妇生前如此待你,你却到现在还为她向我求情,你是脑子里进水了么?”
沈竹对于徐焰的讥讽,不以为意,只是虚弱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都是读书人,这般简易的道理总是听过的,而且我深知我马上就要死了,因此再去记着那些不好的往事,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徐焰对此默不作声,但明显可以看出,他眸子中的寒意,又在无意间加重了几分。
“逝者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