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丹玛生的声音断断续续,而且有气无力,似乎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禅唱随时都有可能中断。
对于一个已经化身为烟雾的“人”来说,很明显,其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鹰后一个急刹车,后面的车辆措手不及,连续急刹,然后一边鸣笛一边从我们的车子边绕了过去。
气急败坏的司机放下车窗,向我们挥着胳膊大声咒骂着。
我们来不及理睬那司机,两个人面面相觑,一起盯着车内的电唱机。
“他特地来通知我。”我的心渐渐沉下去。
丹玛生镇魔不成,自知即将溃败,才会向我传声。
“那就是说,藏地来的高僧彻底败了?”鹰后问。
我缓缓点头,不发一言。
九大红衣藏僧还未开战就被猕猴种人控制,而丹玛生独木难支,只不过一小时时间,已经落败。
“我们回去?”鹰后又问。
我摇摇头,转头望着车外。
车外风景依旧,天清气爽,但我的心却迅速沉浸在凄风苦雨之中。
回去是没有意义的,以我和鹰后的能力,不足与猕猴种人为敌。
“继续前进,去藏经冢。”我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如果局面失控,我怀疑屠涅斯基——部长大人会对总统先生采取人道毁灭,不行,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回去!”鹰后在方向盘上猛砸了两拳,车子连续鸣笛,刺耳之极。
我们停在道路中央,两边不时有车辆飞驰而过,每一辆车都狂按喇叭,以表达自己的不满。一时间,四周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这条路为双向八车道设计,要想掉头回去,就得跨越道路中央的绿化隔离带。
“不行。”我摇摇头,一把按住方向盘。
“如果总统死了,我们做的就完全没有意义了。”鹰后的情绪十分激动。
她虽然是北方大国谍报系统的高官,但是很明显,她不为系统活着,只为电隼而战。现在,电隼的生死才是她最在乎的。
“第一,总统不会死。”我说,“第二,我们做的最有意义,而且是拯救总统、拯救北方大国的唯一办法。鹰后,听我说,现在必须去藏经冢,那是我们的责任。”
鹰后再次转动方向盘,但我及时地拧转钥匙,让发动机熄火,然后拔下钥匙,攥在手里。
“好了,冷静些,现在回去只会等着殉葬——鹰后,听我说,只要到底藏经冢,我就一定能救总统。”我对着鹰后的耳朵大声叫。
事实上,我没有把握做到这一点,但只有这样说,才能让鹰后冷静下来。
“真的?”鹰后并不相信。
“真的。”我不动声色,点头承认。
“我们……我们——”鹰后扭头向后看,终于下定决心,“好,我们去藏经冢。”
我把钥匙还给她,她发动车子,我们继续上路。
车子向前行驶了十分钟,即将抵达一个环形立交桥。
鹰后在导航仪的屏幕上点了几下,改变前进路线,选择了最初那条最近的斜道。
我没有反驳,而是将导航仪的屏幕画面放大,观察着前进路线上的建筑物。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鹰后自言自语,抵达立交桥后,扭转方向盘,下桥换道。
看得出,她的情绪有些失控,转弯时车子的后轮碾压到了路缘石,车身猛地颠簸起来。
“要不要换我开车?”我问。
鹰后摇头,没有回应,只是狠踩油门,车子刚刚出了弯道,时速就飙升到了百公里以上。
向前五公里,车子将经过一段居民区。地图显示,那居民区很大,两边的建筑物绵延一公里之多,并且以三层、四层小楼为主。
同样的居民区还有两个,分别是在前方十五公里、二十五公里的位置。
这辆车的车窗装的是防弹玻璃,能够抵御*的近距离扫射,但却不一定能扛得住突击步枪、*的连续点射。
我向上望,伸手敲了敲车身的顶棚。
“顶级防弹材料双层复合而成,能扛得住突击步枪和中型狙击步枪袭击。只要敌人不使用*或者反坦克器材,就会安然无恙。”鹰后明白我在想什么,立刻解释。
“反坦克*呢?装甲路障呢?或者,在路口要道排列重型卡车、公共汽车呢?”我苦笑着问。
以上三种,都会将我们截住。尤其是反坦克*,只要一颗,就能轻轻松松地把我们的车子掀翻在地。
“这是在首都。”鹰后反驳。
言外之意,首都是和平之都,不会有那么凶悍的*露面。
我也明白她的意思,立刻补充:“我担心的不是*,而是那些恨不得总统出事的反对党。北方大国不是铁板一块,很多地下武装、前联盟重型武器都处于失控状态,更不要说满街都能看见的*、突击步枪了。我们先说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唯一目标就是藏经冢。有人拦路的话,那就——”
鹰后在方向盘上一拍,咬牙切齿地接下去:“杀、无、赦。”
她打开了驾驶台下面的小门,从里面拉出一个两尺见方、半尺高度的铁匣子。
“大口径、大容弹量、大杀伤力、低后坐力*,是未向军警部队普及的新版本,用起来相当顺手,超过*百倍。”她说。
我掀开铁匣子,里面紧紧地排放着四把手枪和十个*。
从*和子弹的尺寸看,每个*里竟然装着三十发子弹,已经等同于*和突击步枪的容弹量了。
十个*外加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