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带你到查爷那里去的时候,你启用了查爷?”我问。
“是啊,一般人可能说这是巧合,但你们想一想,只要是在敦煌范围内的,你们去任何一个联络点,我都能找到甘心反水的人,这是为什么?是因为黄花会在敦煌的所有联络点都已经被我策反了,名义上,仍然是你们的秘密落脚之地,但只要我需要,他们随时倒戈,换上我赵檀的旗号。一个帮派发展到现在的样子,再不毁灭,老天也不答应。”赵檀说。
“所有落脚点?十五个落脚点的头目都已经被策反?”大将军问。
“不是十五个,而是四十三个,敦煌城内十五个,另外二十八个则分布在敦煌四周的城市。我挑选的唯一标准,就是他们一定要靠近莫高窟,以莫高窟为圆心,随时做好战斗准备。黄花会给了罗盘村那么多钱,流水一样进来,又流水一样出去。散出去的是钱,收回来的是权力,呵呵呵呵……”赵檀大笑起来。
对于那些胸怀天下的人而言,金钱实在算不了什么。而且,五角大楼对黄花会、黄花会对罗盘村的支援是无上限的,流水一样,源源不断而来。
我钦佩赵檀的做法,如果反过来想,所有所谓的“落脚点”,看重的也是他的钱,而不是他的人。
查爷、老盛他们能反对黄花会,有一天也能反对赵檀。
“这些问题,当下是没有结果的。我相信,查爷心里也有一杆秤。”我说。
其实,我的意思是劝大将军不要耿耿于怀,为一个已经倒掉的黄花会来鸣不平。
大浪淘沙,新旧更替,任何一个帮派都不可能千秋万代永远挺立下去,总会面临被淘汰、被革新的命运。
像大将军这一类帮派人物,等于是大树上附着的蚂蚁。
大树倒了,蚂蚁就散了,而不必为了这棵大树鞠躬尽瘁。
大树倒下,蚂蚁还是要继续活下去;黄花会崩溃,大将军也是要好好活着,而不是为帮派殉葬。
要容许别人有不一样的想法,容许别人改变生存方式和奋斗方向。
“好,好。”大将军听完我的话以后连连点头,应该已经明白我的心意。
“我还是对织田鬼奴的墓更感兴趣,不过我有种预感,你‘挖掘神列之墓’的建议似乎并未被采纳,对不对?”我问。
在查爷那个问题上耽搁了一点点时间,让大将军的情绪上下起伏了一阵,这都不利于事情的发展。
现在,我们解决的核心问题仍然是“焦木”,面对的难题仍然是“查爷的追击”。
“怎么会这样想?”赵檀扫了我一眼。
“从时间点判断,这件事发生在十几年前,而港岛江湖对‘神列之墓’甚是关注,却都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准确点说吧,港岛霹雳堂雷动天这边,一直都是挖掘‘神列之墓’的积极推动者,他对于这方面消息的搜罗,已经无所不用其极。”我回答。
这是百分之百的实情,雷动天对日寇恨之入骨,每次谈及二战历史,便遗憾自己少生了八十年,不能凭着一腔热血战场杀敌,以大好性命精忠报国。
对于岛国的二战投降事实,雷动天也甚为不满,认为这样一个给中原大地带来巨大创痛的弹丸小国,应该接受更严厉的惩罚。
“挖掘富士山‘神列之墓’就能解决岛国皇室的‘神之护体’,所有正义的江湖之士,应该达成这样一个共识,只要有机会,就该以雷霆霹雳之势,席卷富士山,挖掘‘神列之墓’。”这是他每次醉后必慷慨激昂的演讲原词。
霹雳堂搜集到的那些“神列之墓”的资料我都阅读过,从其修建、扩建到其内部的驻扎者、建筑物数量等,都有大致的了解。
虽然那个禁区的守卫异常森严,但是一些无线电、航模高手,仍然通过高空遥控气球、孔明灯之类经过伪装的飞行器,断断续续航拍到了里面的地面情况。
我有个想法一直藏在心里,如果不是今天赵檀提到了“神列之墓”,或许就没机会说出来了。
“‘神列之墓’的存在,与美国五角大楼麾下的51地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要只看图片中建筑物的形状和数量,而是要看其建立的时间点、禁闭等级和在岛国国内的特殊地位。”——这就是我的不成熟看法,但它没有经过理论论证、实践检验,所以不会对任何人公开表达出来。
“我说过,你也说过,我的目标是织田鬼奴的墓,而不是整个‘神列之墓’。”赵檀阴沉沉地笑了,“所以,我跟贵派的雷动天不同。他的野心太大了,竟然妄图掘断岛国之根,连远古时代的天照大神都未放在眼里——凭什么?难道他以为父母起的名字是‘动天’就真的可以凭一己之力翻天吗?”
我没有在意他话里的嘲讽,而是缓缓地纠正:“我已经不是霹雳堂的人了,现在,我不属于任何帮派,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干干净净的中国人。”
在这里,我无意攻击或诋毁任何帮派,只是澄清自己的平民身份,不让赵檀误会。
否则,他也许会认为我是横跨霹雳堂与黄花会的双料帮派人物。
“我挖了织田鬼奴的墓,我想做的事,就算座中所有人不同意,我也有办法让这些人改变想法。当然,这不是摄魂术的功劳,因为座中除了皇室大人物、心月无向派之外,还有织田氏的前辈,我不会无知到在这些人面前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面前拉大锯、孔夫子面前掉书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