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老左问。

“这个,可以暂时当笔,看你们谈吐,应该都识字吧,将你们被替代的身份写出来,知道多少写多少。”

“可、可也没纸啊。”

“想办法啊。”仇小贝眨了眨困乏的眼睛,虚软让她语气有点冲,“总有可以写的东西,不行就用衣服。”

说完,她就把眼睛闭上了,勉强地挤出声音:“麻烦、你们了,我、我睡会。”

手终于可以不用再动地垂放下来,搁在腰侧碰了碰肚子的边,随后还是勉强移到右手手腕上给自己把把脉。

还好,公堂上虽然看着凶险,但因为他们赶着走完流程没对她做什么,就是遇到应书榕那会把手弄伤了被还推打了几下,所幸她当时在挣扎时护住了肚子,也没让他们打到自己的肚子,只是还是受了些震荡,主要还是后来应对想对她不利的狱卒,阴气对她也是有影响,导致现在身体虚,精神孱弱。

她带了些安胎的药丸,都已经吃了,现在睡会,睡会便好。

再次醒来时,虽然没有窗户,不知外头天色,但仇小贝感觉得出来,天已经黑了,耳旁那想断断不掉,旁人听不到的凄厉的鬼哭狼嚎,让她头疼得厉害。

“醒了,醒了。”

听到老左和老右(右边牢友,被仇小贝偷偷称做老右)两人的呼唤声,她睁开还有点困倦的眼睛,然后抓着栏珊试着坐起身,老左的手也钻过来扶起她:“怎么样小兄弟,好点没有?”

“没事,好多了。”

“没事就好,我们以为你被他们打得重伤了,把我们吓了好大一跳。”老右担心地说着,还是老左说看她身上没有任何血迹,而且他探了鼻息,加上昏睡前,她那么坚定地样子,不像是快要死的人,才让他们稍稍放点心。

仇小贝笑了笑,正要说话,眼角却看到,不止是左右两边的牢友,连对面的,更远处的牢房里的囚犯,都尽量往她这边靠,原本一个个地躺着不知死活,这会都用一种发亮到诡异的目光看着她。

这地方不是地狱堪称地狱,除了极个别想苟延残喘活着的,大多都盼着能够出去见到阳光,因为他们不是真正的罪犯,他们都是无辜的,莫名其妙被抓进来的人,他们原本都绝望了,可突然告诉他们,有个人有办法把他们救出去……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跟他们说这样的话的人!

那种心情,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既害怕,又期待的!

仇小贝听了老左的解释,明了地点点头,她知道,肯定是她昏睡期间,老左和老右特意去一个接着一个互相传递了消息下去。

这更让她证明,老左是个聪明人,她只给了他黑炭让他写下所替身之人的资料,他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怎么样,写了吗?”

老左点头:“写了。”

然后,他走到另一边,扒拉开稻草堆,拿出了一团布。

将布团递给仇小贝,仇小贝接过手后,慢慢地将其解开,发现里面包了四五张的,大概一面成年人后背大小的布,每张布里都有黑炭石块写出来的字。

仇小贝大概看过去,都是写着他们替代的真正囚犯的名字,然后简单的介绍了下其家庭背景,里面有不少种不同的笔记,估计还是一个传递一个地写过去,再传回老左这里。

“我、我这边也有。”老右轻声喊着,手里也团了一团布朝她扔了过来,因为动静大了点,可以看到他的衣服,后背上的布被撕下来了。

老右给的只有两张布,仇小贝所在的牢房并不居中,老左这边过去的比较多,老右就比较少。

但算一算,这里面有十几二十个人,还不算跟她一样被判了斩立决或充军的,多少无辜的人,平白无故就被冠上恶人的名,断送了性命,亦或关在这样的地方绝望地过着每一天。

越知道越懂得,就越觉得手中的这几张布有多沉重。

“真是麻烦你们了,谢谢。”

“你说这什么话,如果真有机会出去……哪怕只是看一眼,说谢谢的,该是我们。”

仇小贝用左手钻过去拍拍老左的肩膀:“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老左罢罢手,问:“你是要先将这些送出去吧,可你怎么送?”

“送饭的,在什么时候?”

“一会就会来了。”

毕竟他们这些“替身”都是记录在册的,刑部里并不是所有人都知晓这件事,就比如应书榕等人,哪天查一查册子,发现那些判无期的犯人都没了,能不引起注意?所以该送的饭肯定都会配备。

仇小贝点点头,坐在那靠着栏珊,将几张布好好的折叠起来,弄成一个四方的小布包——她可能没有什么能力,可她有爹娘留给她的本事。

日常表白自己爹娘!

“来了。”老左小声的提醒一句,便没有说话,在他的带领下,所有人不在往这边看,全都躺会自己的“床”上,变回那半生不死的样子,整个暗牢安静下来,死寂沉沉。

狱卒推着装着饭桶的推车从走道上过来,仇小贝在他给前边牢房送饭的时候,悄然地移到了外边的栏珊靠着,在狱卒将饭碗放进来时,她将饭碗拿了起来,等狱卒要到下一间牢房时喊道:“诶,你碗里怎么有东西?”

狱卒本不想理会,谁知道下一句确实:“好、好像是银子,谁丢在这里面的,想噎死我?”

“囔囔什么,”狱卒回头走到仇小贝跟前,从缝隙里钻过手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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