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池早早的身子僵直了下,脚底的步伐又加快了起来,甚至还有些慌乱,左脚差点踩到右脚的脚跟。
“早早。”
韩舜逸的声音,像是祈求,已经卑微到尘埃。
池早早的听见声音,身体往前晃了下,止住脚步,肩膀开始颤抖起来。
他真的是认出了自己!
韩舜逸没有看见,她在深深地呼吸,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她怕下一秒,只要一开口,自己所有的坚持都会化为虚有。
而韩舜逸的心却在流血,他以为,她在生气,生气到颤抖。
“真的这么讨厌我?”
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韩舜逸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他承认自己已经是史无前例的厚脸皮,厚打没有尊严,就想一个已经被拒绝的人,还非要缠着问为什么。
池早早用力地撑着眼睛,想把那些已经要滴下来的眼泪塞回去。
而她这表情,在韩舜逸看来,好像是她在纠结,内心特别的挣扎,好像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
都说,在一个忧伤的人,会把所有的忧伤叠加在一起,让原本的忧伤更加的忧伤。又说,当一个人开始猜忌对方的时候,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最不好的方向想。
这样的话用来描述此时的韩舜逸,再合适不过。
“早早……”
“韩少,”池早早咬牙,语气也冷了起来,“从我离开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没了焦点,我们已经有各自的生活,已经不在同一轨道上,即使再见,也回不到从前,做再多的事也是无济于事。”
说完,她的眼睛就瞟向一边,不敢正视眼前的男人。
她怕看到他波光艳潋的俊眸里,全都是无尽的悲哀与忧伤。
她会心疼!
此生此世,她尝过许多的苦,其中一种苦,就是对着自己爱的人,说着狠话,做个铁石心肠的人!
“我不是想缠着你……”韩舜逸说了句违心的话,“我只是想……想……”
如果她愿意,他愿意这样缠着她,一辈子做她的跟班。
他才不要没身份,没名分,远远地看着别的男人对她好。
他要做她的男人。
“早早,再给我一次机会。”韩舜逸还是没忍住,说出心底的想法。
对,他就是想和她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他从来没想过,两人会不在一起。
他以为,他们只是走散了而已。
相爱的人,兜兜转转还是会在一起的。
池早早撇过脸,用他看不懂的表情道:“我走了这么多年,还有了儿子,你不在乎这些?”
“只要你肯回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不追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韩舜逸的声音里,透着卑微,他不知道,自己爱她爱到可以把自己放进尘埃里。
人生第一次,他把自己的姿势放的这么低。
“可是我在乎!”池早早脸上带着泪,笑的沧桑,心酸,又无奈,摇头道:“不可能了,事情已经发生,回不去了。”
“我们……都回不去了。”池早早喃喃地说着,像是说给他听的,也似说给自己的。
韩舜逸:“……”
说到底,她还是不肯给他极会。
“告诉我一件事,”韩舜逸的声音,虚弱的像是从无底的深渊传来似得,眼神已经涣散到只剩下一丁点期望,“那时候……你对我……对我,是不是真的?”
他从没怀疑过她对他的感情。
如今,他满怀期望,就算她说一句违心的话,就当是哄哄他也好。
可他只看到,池早早把脸扭到一边。
他不知道,池早早的内心早已是挥泪如雨,冲刷着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
内心已经接近崩溃的池早早,似乎听到韩舜逸沉沉的叹息,那声叹息,如同一把利刃,重重地刺进她的胸膛!
“我还有事。”池早早眼神飘忽着,避开他的目光,抬脚,一秒不停的走开。
如果很,得够狠!
无需装不变心,很痛心!
忘过爱过的那星辰,安守本分!
经过这处的韩风员工,个个眼睛都瞪的老大,因为他们的总裁站在这儿,目光涣散地凝着门外,像是一尊石化的雕像。
而跑出去的池早早,憋着一口气,跑出老远,直至跑不动,跑的心口发闷,人才瘫瘫软软的瘫倒地上,放声哭了起来。
这一刻,好像周围都静止了,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放声大哭,嘶声力竭,像是要把所有的痛,都发泄出来。
来来往往的路人,用疑惑的,不解的,猜疑的眼神,躲着几步,朝她看来。
池早早全然顾不上这些。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那些外人的眼光,又怎会明白她心中的苦和痛。
她爱他,曾经,现在,未来,都爱。
他也爱她,从他的眼神,行动,可以看出来。
可是,明明是相爱的人,为什么过的却是痛苦,折磨,受伤的生活?
为什么她非要伤害他,往他伤口上撒盐?
舜,对不起!
对不起!
池早早蹲在地上,哭的天昏地暗,最后哭声都没了力气。
“小姐,你没事吧?”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池早早头顶响起,池早早微微睁开已经哭肿了的双眼,映入眼前的是一双edreen皮鞋,上面一尘不染,带着优雅。
“要不要帮忙?”男人继续说。
他,是她蹲在这里哭了这么久,第一个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