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含雪静静倾听,仰头看向那lún_dà得吓人的月亮,神色寂寥,不知在想些什么,却忽然笑了,有些羡慕地问道,“这就是家的感觉吗?会把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都记在心里吗?”
“很普通吧,”秦阳吸了吸鼻子,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反问道,“在我看来,你的来历似乎比我还要神秘!看你言行举止,明明是个世家小姐,却偏偏要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流浪,为了什么?你可别和我说什么家破人亡一类的鬼话,你骗不了我!”
慕含雪想了想,悠然道,“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罢了!”
“和家人走散了?有约定好的地方吗?我可以送你回去的。”
慕含雪摇摇头,笑道,“比起这个,我对你的故络,飞机,还有你说得那个坦克,简直闻所未闻。”
秦阳躺在乱石滩上,没有逼问下去,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于是便顺着她的话说道,
“那些东西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如果有机会,带你去见识见识。”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月影西沉,秦阳也在慕含雪之后洗了个干净,换上一身月白的貂裘,倒是有那么点玉树临风,翩翩君子的感觉。
日子就这样安稳的流逝着,波澜不惊,却又充满了死亡的意味,秦阳非常明白,周怀镜被他们胁迫的事情迟早会败露,必须在这之前尽快脱离这支商队,否则后果难料。
这几天,他和慕含雪一直都在商讨脱离商队后的行进路线,毕竟这里不同于地球,充满了未知,况且他们现在正身处玉门古道,四周荒无人烟,危险重重,若是太过盲目,怕是连下一座城邑都无法平安到达。
“你说我们穿过鸦神岭,去古齐的都城怎么样?如果地图上标注准确的话,向北走,最多半个月就能到。”
“古齐以前的确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去处,可现在内乱四起,五年内都城换了十二任主人,太危险了,我觉得枭阳倒是不错,虽然是个小国家,但民风淳朴,可以让我们暂时安定一段时间。”
“可是枭阳太远了,就算我们不眠不休,也要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风险太高。”
“那毕申呢?比枭阳要近很多!”
……
“站住!”
二人正在马车内认真考量,忽听商队前方一声断喝,紧接着骡马嘶鸣,原本快前进的马车顿时停了下来,没有准备的秦阳顺势摔了个狗吃屎,姿势非常不雅。
“什么情况!”
他揉揉脑袋,小心的掀开布帘,只见道路中间,站了五个身形各异的男人,挡住了商队的去路。
为那人,年约三十,俊朗不凡,身着一袭黑色裘袍,看起来沉郁而凝重,但长飞舞,又有一股子浪子不羁的气质,着实令人有些摸不透。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秦阳的气机,凌厉的看了过去,朗声道,
“在下顾长风,还请周老爷出来一见。”
这人是来找周怀镜的?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周怀镜被秦阳二人挟持,动弹不得,就算是自由身,他也不可能与这等来历不明的危险人物见面,这种事交给刘师爷处理就好,用不着他亲自出面。
果然,刘师爷策马,走出人群,拱手道,
“不知各位与我家老爷有何故旧,缘何在此拦截?”
顾长风笑道,“不曾有旧,只是听闻周老爷是古燕最大的药材商,特来讨上一味药材。”
“药材?”刘师爷脸色略有缓和,如果只是想和他们交易药草,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家老爷虽然家大业大,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只要价格合适,商队里的药草,任你挑选。”
“哦?果真如此,那…”
顾长风在衣襟里认真摸索,最后脸上一喜,摸出半块破碎的铜钱,像是现了什么大秘宝一般,开心的举过头顶,道,“半块铜板,应该够了吧!”
说完,他便将那铜板抛了出去,“当啷”一声在地上弹了几弹,滚了一个圆,翻倒在刘师爷的战马前。
刘师爷青筋毕现,他是真的怒了,这人实在找死吗?他强压着怒气,开口道,“你是认真的吗?”
顾长风随意,取下背后的长刀,插在地上,认真道,“当然!我觉得那味药材,半个铜板已经算是高价了。”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想要什么?”刘师爷怒极反笑,商队里哪一味药材不是价值千金,区区半个铜板,和抢又有什么区别,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来者不善,他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是为什么而来。
“顾某所求,一枚长生果足矣。”
顾长风挺立在那里,温和的笑着,宛若四月的春风,沐浴着祥和之气,缓缓开口。
坐在战马的刘师爷陡然一颤,随即恢了一贯的儒雅,可眼中森冷的气息却怎样也无法掩去,他沉声道,
“你究竟是谁?”
顾长风淡然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需要你们手里那枚果子。”
“如果我不给呢?”
“不给?那我就抢!”
雪地里,顾长风气势惊人,扩散开来,直接令普通的骡马跪伏,就是黑甲卫身下的战马也在骚动,久久不能平息。
刘师爷冷笑道,“你以为自己很强?只要我想,立刻就能把你砍成肉酱。”
身后,数十位黑甲卫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战刀,横在胸前,动作整齐划一,气息恐怖,杀伐气滔天,漫卷起道边的枯叶。
一时间,古道上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