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角巷,艾伦快速沿着街道走向了最后的一家商店,他的袍袖随着他的步伐在寒风中翻飞。
这家商店又小又破,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面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艾伦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店堂的后边传来了阵阵丁丁当当的铃声。
没有人出来迎接,艾伦坐到了长椅上耐心等候。
忽然,艾伦抬起头,看向了柜台后面,一个老头出现在了那里,他那对颜色很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像两轮闪亮的月亮。
“荣幸之至,艾伦?哈里斯先生。”只看奥利凡德的外表,你永远也猜不到他竟然会拥有这样轻柔的声音。
“您好,奥利凡德先生。”艾伦站起身来,礼貌地向这位魔杖大师行礼问候。
“您的那根魔杖还好吧?我还记得,桃花心木,凤凰的神经……”他忽然一愣,“您来这里是为了——它还好吧?”
艾伦摇摇头,慢慢地移动着脚步说道:“实在抱歉,奥利凡德先生,由于一个意外,它被毁掉了。”
“您把它带来了吗?我看看是否能够修复。”奥利凡德急忙问道。
“真的很遗憾,它完全被损毁了。”艾伦心下歉疚,不得已要欺骗眼前这位大师了。
“唔,好吧。”奥利凡德的目光一瞬间锐利起来,“让我们来看看还有哪根魔杖会适合你呢,我记得你是一位极其挑剔的客人。”
艾伦没有反驳,他知道对方说的不是他的性情,而是指他以前的魔力波动。
奥利凡德在货架上挑挑拣拣,将一根褐色的魔杖递给了艾伦,“接骨木的,也是凤凰的神经。”
艾伦拿到手中,彩色的星芒从魔杖端口喷涌而出。
“真是太妙了——”奥利凡德拍掌赞叹道,但是他很快就停下来,望着艾伦紧皱的眉头,惊讶问道:“你看上去并不满意。”
艾伦本来只是打算随便买一根做戏,但现在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是的,我觉得它并不适合我。”
奥利凡德没有询问原因,而是继续在那堆到了棚顶的货架上搜寻起来,“喏,再试试这根。”
一团团的红色火焰喷出,奥利凡德快速地将它们熄灭,才避免了整个魔杖店被付之一炬。
“这个也不合适。”艾伦将魔杖还给了奥利凡德,“虽然效果很好,但是我能感受到,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自然是要以你的感觉为主。”奥利凡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越发兴致盎然起来。
艾伦试了一根又一根,试过的魔杖都堆在了长椅上,越堆越高。
每一根魔杖在艾伦的手里,都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每一根魔杖看上去都能契合艾伦的需求,但是艾伦却没有对任何一根表现出喜欢。
“哎呀,哎呀……”奥利凡德终于停止了翻捡和寻找,他用苍白无色的眼睛注视着艾伦,“真是太稀奇了,每一根魔杖都选择了臣服,但是你却没有对任何一根表示出满意。”
“看起来,这里并没有我需要的魔杖。请原谅我的冒昧,奥利凡德先生,能否把您的制作室借我一用呢?或许我可以自己制作魔杖。”艾伦诚恳地请求道。
“你竟然会自己制作魔杖,那难怪你会觉得不契合,因为你会对每一丝魔力波动的细节都有自己的感受。”奥利凡德立刻转身,做出了邀请的姿势,“请跟我来,一旦你学会制作魔杖,那么世界上最适合你的魔杖就一定出自你自己的手下。”
前面的店面如此小,但是后面的魔杖制作室却非常大,大到简直可以作为集训班的训练地。
墙壁被涂成了绿色,毫无生气的橄榄绿。艾伦抬头看看天花板,看到一盏铁制的枝形吊灯,十二支蜡烛围城一圈。
一面墙上,一个巨大的壁炉占据了大部分位置。在旁边的铁制架子上,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材料。
木质的抽屉柜子层层叠叠,一直顶到了天花板。上面贴着着诸如“龙的神经”、“蜥蜴的心脏”之类的标签。
其余的墙上,挂满了黑白照片,因为年代太久,全都发黄了。里面的巫师好奇地打量着艾伦。
“哈里斯先生,你可以任意使用房间的工具。不过,是魔杖选择巫师,做好后不一定就能互相认可,你要耐心一些。”
说完,奥利凡德在一张破旧的绿沙发上坐下,陈旧的弹簧被他压得塌了下去。
艾伦看着这个房间,看着那些照片,还有有着星星点点灼痕的残破地毯、古老的桌椅。头顶高处,烛火轻轻跳跃,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晃动着。
“奥利凡德先生,我和您的看法不同,巫师是魔杖的主人,可以自由选择魔杖。”艾伦朗声道。
墙壁上的画像立刻喧哗起来。
奥利凡德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墙上的声音立刻就停止了。
“哦,那就让我们见识下您的手艺吧。”奥利凡德整个人靠到了沙发背上,但是锐利的目光却一直投注在艾伦身上。
艾伦微微一笑,没有辩驳,做出来比什么都重要。
艾伦在旁边的架子和柜子里拿了一些材料,又在旁边的魔杖架子上挑选了一根勉强算是顺手的魔杖。
然后艾伦开始处理起这些材料来,拢、压、捻……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快速而精确。
“很专业的处理手法……”奥利凡德坐直了身子,身体前倾,手肘枕在了膝盖上。
艾伦将手伸进自己袍子里,遮挡住奥利凡德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