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虽然也不大赞同韩彦的时时高压策略,但是当着王平的面,自然不会说出来,免得影响了韩彦在孩子们面前的威信。
“那是因为夫子对你们期望甚高,希望你们将来都能够有出息。”舒予笑道,“他要教的是未来大周的举子进士,我要做的却是把疑惑给你们讲透彻了,一者高屋建瓴,一者解决问题,自然会有所不同。”
一个班里那么多学生,韩彦不可能每一个都兼顾到,自然会有所侧重。譬如,文者重点培养白亮等人,武者重点教授王平诸人。
不过,这个自然不好和王平说,免得他从此后弃文从武,不再用心学习。
王平懵懵懂懂,似懂非懂。
舒予见状,想了想,笑道:“这就譬如同样教习你们骑射功夫,夫子的目的是让你们能够像那日伏击瓦剌军士一样,为国建功立业;而我则是要教会你们打猎生活的本领。
“因为教授的目的不同,方法和要求自然也会有所差别。”
王平恍然大悟,十分激动,当下脱口道:“那我还是愿意跟着夫子学习杀贼的本领,保家卫国……”
说到一半,突然想起这样显得他好像很嫌弃舒予似的,王平脸色一红,赶紧解释道:“舒予姐,我不是嫌弃你,我是……是……”
越描越黑,王平羞窘得手不知道往那里放了。
被人戳心窝子的感觉不大好,好在舒予也没有想着和他计较,见状哭笑不得地摆摆手,无奈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志向不是在这獾子寨靠打猎生活一辈子,是想要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护佑边境安宁,是不是?”
这话说到了王平的心坎儿里,他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舒予便趁机教训他道:“那你是想学‘一人敌’,还是‘万人敌’?”
王平收住点头的动作,懵懵懂懂地问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了!”舒予循循善诱,“所谓‘一人敌’,便是只学习武功,临阵对敌毫不畏惧,招出取胜;所谓‘万人敌’,则是精通排兵布阵之法,两军对垒,指挥若定,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王平毫不犹豫地回道:“当然是‘万人敌’!”
他将来一定会做一个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就想镇国公一样,让敌人望而生畏、闻风丧胆!
到那时,他一定会率兵清剿瓦剌贼人,让他们不敢再侵扰边地,屠杀大周的百姓!
王平雄心勃勃、壮志满怀。
舒予笑着点点头,赞道:“男儿当志存高远,好样的!”
又趁势劝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于学文一途上也万万不可懈怠。否则文理不通,如何精研并且掌握、熟练运用排兵布阵之法?”
王平凛然,挺身握拳立誓道:“舒予姐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舒予笑着点头赞道:“我期待着那一天!”
王平郑重点头,当即压下心底的浮躁,进学堂读书去了。
舒予见状甚是欣慰。
……
午饭舒予没有回家,直接在学堂旁的韩宅下厨做了小望之最喜欢的酱爆肉丝面。
韩彦事先将家中和学堂的钥匙都重新配了一副,交给舒予保管,还开玩笑地说,自己的全副家当都交给舒予这个“管家婆”保管了。
想到现代社会里男人上交工资卡的行为,舒予忍不住哈哈大笑。
倒是把韩彦笑得一愣一愣的,追问舒予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舒予连连摆手,止不住地笑道:“我这是夸赞你呢!”
虽然不明白舒予的夸赞是何深意,不过知道她是真的开心,韩彦便也放心了,笑着将此事丢开不提。
……
吃罢午饭,消了会儿食,舒予便催着小望之午睡去了。
这是舒予给小望之争取来的福利,原本韩彦是坚持要抓住点滴时间,对小望之进行“储君”的教导的。
可是舒予则坚持小望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万事都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只会揠苗助长。更是亲自拟定了小望之的作息安排,并且坚持磨到韩彦同意为止。
小望之对此很是珍惜,麻溜地爬上炕,窝在舒予怀里,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了。
……
下午习武,舒予教授的是她最擅长的骑射功夫。
因为有小班的学生要一起教授,舒予自然不方便带着他们骑马进山射猎,只能是在学堂前的空地上立了靶子,教导并且敦促他们练习射箭。
毫无悬念,一向尚武的王平依旧拔得头筹。
而一向崇文的白亮则依旧落后于全班平均水平,而且对此习以为常、毫不在意,练完一轮之后,便趁着歇息的间隙,又捧着书本去看了。
舒予摇摇头,叮嘱王平暂代夫子一职,看着那一班大小孩子,自己则去找白亮谈谈理想,说说人生。
“又看书呢。”舒予走过去,笑着招呼道。
白亮抬头见是舒予,连忙起身拱手行礼。
舒予摆摆手,笑道:“眼下是课间休息,你不必拘礼。”
白亮却破不赞同,拱手道道:“不论何时,学生面对夫子都应恭谨守礼,否则师道尊严何在?”
一派小大人的模样。
舒予愣了片刻,便由着他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生活中处处保有仪式感并不是什么坏事。
“孺子可教也!”舒予先赞了一句,笑道,“怪不得夫子说你潜心学术,他日必成大器呢!”
至于韩彦说过的白亮学习扎实有余,灵活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