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欢欣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眨眼间便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
一大早的,韩彦就来邀请张家三口,主要是舒予,晚上一起到秀水河子镇去赏花灯。
谁知舒予却拿着两张请帖,笑道:“谭大人和谭小姐邀请我们到康平县城去赏灯,爹娘与小望之都跟着一起去,客栈他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姑娘家的心思到底细腻一些,想趁着良辰佳时,让舒予和韩彦二人上街观灯,以增进感情。
韩彦一想,正好他最近也打算找机会去康平县城,和谭教谕这个媒人商量之后成亲的事项,闻言便笑道:“那我和小望之回去准备准备,咱们上晌就出发。”
正月里天黑得早,到了康平县城还要落脚休整一番,去谭府拜访答谢,下晌再赶路过去只怕是来不及了。
双方便分头行事。
等白起奉父命,上门邀请众人晚上一起去秀水河子镇赏花灯时,张家三口和韩彦甥舅俩已经套好了车马,准备出发前往康平县城了。
得闻他们是受谭教谕的邀请,一起去康平县城赏花灯的,白起就没有好意思再开口邀请,只说自己是闲来无事,特地来找韩彦请教学问的。
“既然韩大哥还有事要忙,那就日后再说吧。”白起收起心底的失望,笑着说道。
韩彦并没有多想,闻言歉然道:“实在是不凑巧。要不这样吧,等明日从康平县中回来,我再去寻你。
“正好,我也有点事情要和你说呢!”
王耀祖应该已经得知了余掌柜想要和他合作建立起京城与秀水河子镇,或者说是与辽东地区的通讯往来的事情,却一直都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他得先从白起这里探探口风,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突破口。
“好!”白起笑应道,“那明天我就在家中恭候韩大哥大驾了。”
韩彦哈哈大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爽朗道:“都是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做什么!”
虽然有些事情暂时不能告知白起,但是在心里,韩彦已经将白起当成了可以信赖的自己人。
白起勉强一笑,闻言既觉得荣幸激动,又觉得自己难当此誉。
说定之后,韩彦等人辞别白起,扬鞭而去。
白起直愣愣地站在张家院门口,一直目送众人的身影消失在丛林深处,悄然静立良久,这才叹息一声,转身步履沉重地向自家走去。
韩彦一行人不急不徐,到达康平县城,直奔客似云来客栈而去。
谭馨心思细腻,知道几人前两次来康平县城都是投宿在客似云来,所以这次依旧提前安排在那里,图个熟悉便利。
掌柜的见到韩彦等人,格外地高兴,亲自将一行人迎进了屋里,安排食宿十分尽心。
毕竟是谭教谕吩咐下来的嘛,他自然是努力做到最好,不敢有丝毫怠慢。
吃过迟来的午饭,稍事梳洗之后,韩彦和舒予便带着提前备好的腊肉、皮毛等礼物,准备去谭府拜访答谢。
张猎户夫妇俩则和小望之留在客栈里,养足了精神,晚上好去观赏花灯。
韩彦和舒予相携到达谭府时,门房一眼便认出了韩彦,连忙笑着迎了上来,将人往里引去,显然是早就得到了吩咐。
韩彦和舒予道过谢,随门房一路往院中行去。
谭府是典型的北方建筑,不比栖云山谭府的曲径通幽、温和雅致,却是方方正正、疏朗敞阔,到处都透着一股子豪迈的大气。
到得垂花门处,韩彦被门房引去外书房,舒予则被一个小婢引去内院。
刚穿过垂花门,还没走两步,就见谭馨已经得到消息迎了过来。
“舒予!”谭馨紧几步迎上来,脆生生地笑着招呼道,“我都等了你大半天了!”
等得她心神不宁的,做什么事情都不能专注用心。
舒予歉然一笑,道:“让你久等了。正月里天寒动冻的,不敢赶路太快,免得冻到了孩子。”
谭馨一挑眉,抿唇笑道:“你还未曾做母亲,倒是先有了一副慈母心肠!”
舒予朗然一笑,道:“尊老爱幼是中华美德,这跟做没做母亲可没有什么关系。孟夫子不也说嘛,‘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谭馨哈哈大笑,道:“如此倒是我狭隘了!”
说着话,便将舒予往自己院里迎。
谭馨住的地方叫梧桐苑,因院内栽种有一株上了年份的梧桐而得名,院子里和整个谭府的风格一样,简洁大方,就连小径都是笔直交错的大青石板铺成的。
廊下养着几盆腊梅盆栽,此时虬枝铁干上正绽放点点嫩黄,给单调枯燥的冬日增添许多活泼的色彩,让人看之心悦。
谭馨一路将舒予引至抱厦厅。
室内早就烧上了炭盆,一进去便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熏得人双颊泛红,浑身都暖洋洋的。
早有伶俐的丫鬟上前,接过两人脱下的外袍,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抱厦内整洁郎阔,除了桌椅,便只剩下三架书,还有一只博古架。
博古架上头放着的也不是珍玩玉器之类的华贵之物,多是些石头、盆栽之类的摆件,寻常却雅致,其中有两盆水嫩嫩的水仙,此时正开出白瓣嫩蕊的花朵来,隐隐有幽香扑鼻,给室内增添了一抹春意。
谭馨请舒予坐下,自己也相对而坐,眨眨眼睛,调侃道:“你们的亲事,定下来没有?”
舒予朗然一笑,点点头,回道:“谭大人亲自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