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衡山城,贾迎却有点怯步,面露踌躇。
田伯光看在眼中,问道:“怎么了?停下来干什么?”
今日就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期了,时近当午。不出所料,仪式或者说大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看着师父关切的目光,贾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师父,徒儿自幼生长在这里,如今又是朝廷钦犯。要是被认出来,该如何是好?”
他原来是担心这个。
田伯光笑了,依旧是那样的自信。
“不用怕,县令来抓你,我就杀了县令。知府来抓你,我就杀了知府。就算是皇帝来抓你,我也能弄死他。”
他还真不是吹牛,以他如今的功夫,想要杀个皇帝,还真不是难事。
尽管皇宫里扈从无数、高手如云,可只有千日抓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他只需要悍然一击,即使是九五之尊也只能一命呜呼。
对于这个师父,贾迎如今已经彻底信服了。便放下了担心,开始关心另外一件事。
“可是师父,我们没有请帖,该怎么进入刘府啊?”
田伯光却指了指他们的背后。
“请帖不是来了嘛。”
顺着田伯光的指点,贾迎只看到了两个背着九环阔背刀的汉子正在走来,不明白田伯光说的请帖是怎么回事。
可田伯光却转身往路当中一站,冲着两个走过来的汉子抱拳。
“二位兄台请了,请问可是要去刘正风刘三爷府上吗?”
那两人顿住脚步,疑惑不已,但还是点点头。
“没错,咱们路东双侠受了刘三爷的邀请,千里迢迢赶来参加他的金盆洗手之礼。敢问阁下有何要事吗?”
田伯光微微一笑。
“巧了,在下和徒儿也是要赶往刘府的。”
那两人对视一眼,问道:“可是想同行吗?”
田伯光摇摇头。
“不,在下只是想向二位借些东西。”
这话可就古怪了,那路东双侠也谨慎了一些。
“不知阁下想要借些什么?”
田伯光笑容不改,话却吓了两人一跳。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是请帖而已。”
“你……”
路东双侠脸色突变,还道是他来消遣自己的呢。
可还没等他们做出下一步举动呢,田伯光手指轻抚,就隔空点了他们的穴道。
“呵呵,二位,多有得罪。稍事休息一下,到了晚上穴道就解了。”
田伯光径自上前,从二人的怀里搜出了请帖。然后一手一个,将两人扔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这是衡山城门口,人来人往的,要是被马踩车撞了,岂不是罪过?
从这方面来说,咱们田大爷还是心怀仁义的。
只是看着田伯光弄来请帖的经过,贾迎却咧嘴苦笑。
“师父,这也可以?”
田伯光一脸的正直。
“我可是跟他们说了的,不是不告而取,当然可以了。”
说罢,便当先而行。
在他的身后,贾迎苦笑更甚。
您是说了借,可人家也没说答应啊。
不管怎么说,请帖是弄到手了。田伯光和贾迎两人进了城,稍微一问,大名鼎鼎的刘三爷的府邸,又有谁不知道呢?
等两人来到刘府门前的时候,这里已经热闹非凡了。
不停的有人进出,作揖的、说笑的、迎宾的、贺礼的,络绎不绝。
田伯光带着贾迎直接走上前来,递上了请帖。
迎宾的门子应该是刘正风的弟子充当,打开请帖看了一眼,便拱手道:“原来是路东双侠,感谢二位前辈远道而来,敬请里面喝上一杯酒水。”
说话的时候,见田伯光和贾迎两手空空,这门子的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他师父大名鼎鼎,江湖闻名,今日来的宾客,哪一个不多多少少带上一份贺礼?
这什么狗屁路东双侠,居然空手而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混的?
可来者是客,门子也无权拒绝,还是引领着田伯光和贾迎进去了。
到了刘府里面,才发现热闹更甚。
刘正风豪富,宅邸修建的富丽堂皇,占地广大。
今日来了数千位江湖同道,便干脆在庭院里摆开了酒席。
一时间人声鼎沸,呼号叫好,比集市还要热闹。
恼田伯光和贾迎没有携带贺礼,那门子就没有给他们安排好的位置。只是在庭院里的一个角落,和一群粗俗不堪的刀客坐在了一起。
刘正风以前负责衡山派的管理事务,自然三教九流多有认识。
这些粗豪的刀客一个个凶悍异常,坐在那里大吃大喝,弄的嘴上、胸襟上全是油渍。
看到清秀的田伯光和贾迎过来,全都审视不已。
明知是被怠慢了,但田伯光和贾迎也不以为意。
他们两个,一个是来看热闹的,一个是来报恩的,一些虚礼都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两人走了一上午,倒也饿了。所以坐下来,田伯光便吩咐贾迎干脆吃点东西。
刘府为了今天做了充足的准备,所以酒菜全都精美非常。
吃了两口,田伯光就赞叹不已,径自拿过来一个酒壶,和贾迎品尝起来。
他也没有光顾着吃喝,闲暇时眼光四处搜寻,却根本发现不了木高峰的踪影。
他没有见过木高峰,只是通过书中描写,知道那是一个丑陋不堪的驼子。
可今天刘府里数千人之多,形形色色,穿梭不止,他看花了眼也难以巡见木高峰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