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点,班车开进了黑木县汽车站。旅客们纷纷准备下车了。可是华奋强仍然未醒,还在卧铺上熟睡着。
恍惚间,奋强感觉有人在推他的身体,还隐约地听到有人在喊:“大哥,大哥……黑木县到了,司机催着下车啦……”接着一阵嘈杂声音,奋强终于睁开了眼睛。
只见刘大虎非常着急地在说:“哎呀,我的妈呀,你终于醒了。”
奋强揉了揉眼睛,问刘大虎:“怎么回事?”
刘大虎告诉他:“你喝醉了,睡了近一天了。”
奋强感觉到他的头仍然晕沉,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这酒我真的不能沾,沾酒就醉。”
刘大虎催促道:“现在你没事了,赶快收拾东西,目的地到了,车里就剩我们两个了。”
于是,两人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赶紧下了车。-
出了黑木县汽车站,刘大虎告诉华奋强:“去黑木林场有两条道,一条是沿着大街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这是一条可以走牛、马车的小道,它是绕着大山盘旋而上,如果顺着这条路走,走得快的话三天可到黑木林场。”
奋强惊诧道:“三天?还要走三天。另外一条路呢?”
刘大虎回答:“只要一天半的时间。”
奋强立刻决定:“我们就走这条路,至少节省一天时间。”
刘大虎摇头说:“不过,这条路走捷径的路相当难走,需要翻山越岭,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奋强口气坚决地说:“我的身体应该没问题。只是我不认识路。”
“你真的没事?”刘大虎再一次问道,“我怕你醉酒之后,身体要几天才能恢复。”
奋强却说:“我每次喝酒醉得快,但醉醒之后恢复也快。我现在只感觉有点饿,吃饱了爬山应该没有问题吧。”
于是,两人在黑木县的小吃店吃了早餐之后,又在商店里选购了一些在路上吃的干粮和饮料,做好准备抄小道,走近路,爬山崖到黑木林场去。
这条路老实说它不是路,你根本找不到路的痕迹,他们的脚下只能依稀地辨别出原来有人踏过的足迹。而且这条路确实难走,从山脚下开始往山上爬时,基本上是手脚并用。如果没有刘大虎的带路,奋强永远都不会找到这种路。
两人从早晨8点开始翻山越岭,这一口气就是赶了十多个小时的路程,路上除了喝水、吃干粮,偶尔小便外,其余时间都在赶路。
晚上9点,天已经完全黑了,虽然有天上的月亮照着,山里的山石、树木依稀可见,但是初秋的山雾越来越浓了,山里异常地寂静,时不时传来猫头鹰“吘、吘、吘……”凄厉的叫声,让人后背发凉,毛骨悚然。他们连走带爬来到了半山腰,刘大虎不敢再往前走了,他害怕晚上看不清前面的路掉下山崖,连命都没了,所以不再往前走了。
正好这时,山间出现了一家叫“黑木崖旅店”旅馆只见旅店的招牌是用一块木头写的,字写得歪歪斜斜的,挂在旅店的大门前。整幢楼房是二层楼,全是木质结构,楼房内外都没有装饰。一进屋,木质的地板踩得“咚咚”的声音,在整个楼里回响。两人推门进到旅店里,眼前空无一人,刘大虎喊了一阵子,一个头发斑白精瘦老头不慌不忙地从里屋出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杆旱烟。
刘大虎不耐烦地问:“你搞什么鬼,半天才出来?”
一阵咳嗽之后,老头缓缓地回答:“我们这里许久都没来客人了,怠慢了。抱歉,抱歉!”
不用出示身份证,老头很快就给两位客人办理了住店手续,领着两位客人来到了各自的房间里。
奋强推门进入屋内,只见屋内有两把椅子和一个小方桌,床是简易的木床,但床上的东西邋遢的无法形容。被子已经很久没有换洗了,被头已经黑得像煤炭,枕头,枕巾也是污垢不堪,奋强用手摸了一下被枕,只觉滑潺潺的,明显湿润,且臭烘烘的,夹杂着一股霉味。
眼前的屋景让奋强一阵子心凉:【这那里是旅馆呀,连狗窝都不如。】
奋强皱着眉头问:“你们这里还有其他旅馆吗?”
跟在他身后的老头摇头说:“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刘大虎好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环境,说:“这里方圆十里都没有别的旅馆,你出了这家旅馆,只有露宿山里了。”
奋强问:“我们晚上不能继续走吗?”他确实不想住这样的旅馆。
刘大虎眼睛瞪得老大:“你想晚上走?你不要命了?晚上雾大,根本看不清周围环境,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山崖。就是熟悉这里的山里人,都不敢晚上走山路。”
他拍着奋强的肩膀说:“大哥,旅馆总比野外强,将就睡一晚吧。”
奋强感到的确难以入睡,但没有办法,只能顺其自然了。
待老头走后,刘大虎告诉奋强一个方法:“大哥,你晚上睡觉,必须把衣服裤子全都tuō_guāng,赤条条地钻进被窝里睡。”
奋强问:“为什么?”
刘大虎说:“因为这样睡觉,身穿的衣服和裤子就不会惹上虱子。”
奋强问:“虱子钻进头发里怎么办?”
刘大虎双手一摊,说:“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家洗头喽。”
经刘大虎这么一说,他更加不敢到床上去睡觉了。待刘大虎走后华奋强关上了房门,他把两张椅子并排起来当床了,然后拿了一件外衣搭在他的胸前,就这样半坐半躺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