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钟声在灵雾寺中回荡,惊得飞鸟展翅离开树枝。
香客们惊疑不定,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到了下午香客已经不多,很快就有僧人前来安排众香客离去。
郁谨第一时间推开门。
晨钟暮鼓,这个时候响起钟声一般意味着有突发情况。
很快姜似与姜湛分别从各自的房间走出来。
三人站在廊芜下,向外望着。
一位僧人快步走来,到了三人近前双手合十一礼:“阿弥陀佛,寺中突发状况,几位施主暂且不要四处走动。”
郁谨扬眉一笑:“师父这话有些强人所难了,我们是香客,来贵寺不是坐牢的,为何自由还要受到限制?”
僧人一怔。
寺中出了事,他奉命前来提醒暂住的香客,怎么还有这种不好说话的?
灵雾寺虽小,却远近闻名,香火鼎盛,僧人当然不会凶神恶煞损害寺院名声,最初的错愕后耐心解释道:“施主误会了,小僧知会几位施主此事,是因为现在寺中有些乱,怕冲撞了几位施主。”
“呃,原来如此。”
姜湛趁机问道:“不知道贵寺发生了什么事啊?”
僧人又是一怔,再看三人年纪这才恍然。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有此一问不足为奇。
僧人正迟疑的工夫,姜湛吃惊道:“莫不是不好对外人言?”
僧人:“……”知道还问!
但已经被人问到这里,若是不说还真容易引人胡乱揣测,而像他们这种接待信女最多的寺庙是最忌讳这个的,僧人便道:“有位师弟圆寂了。”
姜似与郁谨对视一眼。
触及对方视线,她匆匆移开,心中难免懊恼:莫不是哥哥太不靠谱,遇到事情才下意识想看看他的意思?
姜湛“咦”了一声:“圆寂?师父看起来就好年轻,你的师弟应该比你还年轻吧?这样年轻就功德圆满啦?”
僧人嘴角一抽,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化解了瞬间化身斗战胜佛的冲动,解释道:“师弟是因意外丧身的——”
“意外?什么意外?”姜湛一副受惊吓的样子,“贵寺看起来一片祥和,莫非还有什么危险?那诸位师父应该早些提醒我们这些香客啊。”
“阿弥陀佛,施主多虑了,寺中并无任何危险,师弟是打水时出了意外——”
姜湛收起了夸张的表情,沉默片刻问:“不知那位师父法号是什么?”
僧人虽诧异还是回答了姜湛的话:“师弟法号四空。”
姜湛往后退了半步。
僧人总算得了机会脱身,再念一声阿弥陀佛,快步往另一排客房走去。
姜湛呆呆站着,郁谨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
姜湛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一眼远去的僧人,压低声音道:“四妹,余七哥,你们知道么,晌午在后山浇地的那位僧人,法号就叫四空!”
“二哥怀疑那位僧人不是死于意外?”
“这是当然啊,哪有这么巧的事!”说到这里,姜湛皱眉,“不过晌午的时候明明没有什么发现,他怎么会死了呢?”
“这也不难猜测,说明那口井中确实有什么,然后在姜二弟走后被那位僧人发现了,所以——”郁谨淡淡笑笑,“就被灭口了。”
姜湛懊恼拍了拍脑门:“早知道我就坚持到底了。”
郁谨笑道:“若是那样,恐怕出意外的又多一人。”
姜湛愣了愣,不满道:“余七哥你咒我啊,我要真留在那里,绝对不会有事的。”
“为何?”
“余七哥肯定会救我啊。”姜湛理所当然道。
皮厚如郁谨这一刻都忍不住表情扭曲了一下。
看了一眼天色,郁谨以征求的语气对姜似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离开吧。”
“等等——”姜湛一把按住郁谨手臂,“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嗯?”郁谨盯着手臂上的那只手,颇有些不快。
当着阿似的面动手动脚像什么样子!
“死人了啊,而且死的很可能不止一个!”
“所以呢?”
“所以咱们不把凶手揪出来吗?”姜湛一见二人都兴致缺缺的样子,一脸错愕。
郁谨语气淡淡:“人又不是我们杀的,亦和我们非亲非故。”
在人家地盘上想抓凶手,如果凶手是僧人中的一员,稍一鼓动,面对一个寺庙的僧人别说找出凶手,想脱身都要费些工夫。
有姜似在,郁谨绝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把三人陷入麻烦中。
“可碰到这种事视而不见,良心上咱能过意的去吗?”姜湛依然不死心。
又死人了啊,说不定等会儿他一闭眼,就有两个鬼来找他聊天了。
郁谨好笑看了姜湛一眼:“良心?我没有。”
“余七哥,你居然是这种人!”姜湛捂着胸口痛心疾首。
他以为这是郁谨的玩笑话,所以也是开玩笑的夸张口吻。
余七哥心好着呢,与他素味平生,当时不是还救了他嘛。
明明有着路见不平的义气却不表现出来,余七哥真是难得的好人啊。
“真的没有,我的心啊——”郁谨轻瞥姜似一眼,云淡风轻道,“丢了。”
姜似垂眸。
这时候还不忘调戏她一下,真是够了!
“二哥,咱们还是走吧,我有些房陆续有香客出来,姜似轻声道。
姜湛扶额:“我真是糊涂了,怎么忘了四妹是个姑娘家,遇到这种事定然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