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似的反应,姜湛心一凉,一拳捶在饭桌上:“上等的素斋居然闹出这种幺蛾子,我去找那些秃驴算账去!”
“姜二弟,稍安勿躁。”
姜湛额角青筋直跳:“余七哥拦我做什么?他们的饭菜居然能吃出腐败的气味,这也太恶心人了,非要狠狠收拾那些秃驴一顿才解气。”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胃里又开始翻腾。
郁谨看了姜似一眼,似笑非笑问姜湛:“姜二弟能确定饭菜中的腐败气味是来源于动物尸体呢,还是——人?”
姜湛浑身一僵,好一会儿一张俊脸成了惨白色:“余七哥,乱开玩笑会死人的!”
“是呀,也许真的死人了。”郁谨往后一靠,懒洋洋道。
“等等,让我缓缓。”姜湛闭了闭眼,突然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把敞开的房门关上,靠着木门冷汗淋淋。
“四妹,我真的什么都闻不出来。”姜湛揉了揉鼻子,看向郁谨,“余七哥,你呢?”
郁谨摇头:“我也闻不出来。”
他说完,深深看了姜似一眼,毫不犹豫道:“但我相信姜姑娘说的话。”
姜湛眨眨眼,就差痛哭流涕了。
该死的,他也相信!
“所以说,我吃了人的尸体泡过的水做的饭菜?”姜湛一副快崩溃的表情看着一脸淡定的宝贝妹妹。
“只是有这种可能。”姜似不忍道。
姜湛眼一亮,饱含希翼:“还有别的可能?”
“或许是猫猫狗狗的尸体……”
姜湛捂着嘴蹲在地上。
让他死了吧!
“别的饭菜呢?”郁谨突然问。
比起纠结吃了这些饭菜的恶心,他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当然,关键是他没吃——咳咳,这种不厚道的想法自然是不能流露出来的。
姜似夹起离着最近的一块烧豆腐闻了闻,随后放下来把其他饭菜一一嗅过,最后肯定道:“别的饭菜都没问题,只有菜羹有异味。”
郁谨舒了口气:“那咱们先吃饭吧,吃饱了再说。”
姜湛一张脸皱成苦瓜:“别提‘吃饭’这两个字,我只想吐。”
姜似却点头:“嗯,先吃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谈其他。
二人同时拿起筷子,默默吃起来。
姜湛爬起来,一脸生无可恋:“你们慢慢吃,我出去静静。”
屋子里眨眼又剩下二人。
郁谨放下筷子:“打算在灵雾寺住多久?”
“不确定。”
“还是去客栈吧。”
姜似凉凉气道:“余公子这些话,交浅言深了。”
“交浅言深?”郁谨突然身子前倾,低声道,“那天晚上——”
“闭嘴!”姜似气得脸通红,“余公子,你这样与登徒子有什么区别?不顾人家姑娘的心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是你妹妹被其他男子这样轻薄,你会如何?”
郁谨定定望着姜似,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认真问:“你的心意是怎样?”
姜似因为他的认真,心情一时恍惚。
姜湛推门而入:“吃完了吗?”
姜似浑身紧绷,忙道:“吃完了。”说完才发现忘了把手抽回来。
桌面下,少女用力往回抽手,那只大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还没吃完。”郁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他心里却欢喜无比。
她的心意,他在那晚耍了一次流氓后就隐约懂了。
他不认为她这样有主见的姑娘面对没好感的男子动手动脚,真会如现在这样忍气吞声。
这丫头口不对心啊,承认对他有感觉会怎么样?
姜似瞪了郁谨一眼,仿佛猜到他的想法,心中冷冷说了两个字:会死。
不但因为犯傻动了心会伤心死,还会因为狗屁七皇子妃的身份不得好死。
“余七哥,我真服了你,都这样了你还能吃得下去。”
郁谨这才放开姜似的手,冲姜湛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那就不吃了。”
姜湛呆了呆。
好好的笑这么撩人干什么?他妹妹还在这呢!
“我刚才想了想,既然别的饭菜没问题,只有菜羹有异味,要么就是熬制菜羹的水有问题,要么就是浇灌野菜的水有问题。”姜湛认真分析着,“你们说呢?”
郁谨点头:“姜二弟说得有道理,不过——这关咱们何事?依我说,既然饭菜不合口味,早早离开这里是正经。”
姜似难得附和郁谨的话:“是啊,二哥,既然这里的水不干净,咱们还是去住客栈吧。”
她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并不愿节外生枝。
姜湛皱眉:“你们就不好奇吗?万一真有人死了呢?”
二人齐齐摇头。
“那行吧,四妹你睡个午觉,等下午咱们就走。”见无人赞同,姜湛只得妥协。
姜似起身:“那我回去歇息了。”
郁谨亦起身:“我也不打扰姜二弟了,你刚才吐成那样,喝些热水休息一下吧。”
“别提水……”
姜湛没心情叫小厮阿吉过来收拾一桌子狼藉,待二人一走,直接躺倒在床榻上,郁闷闭上了眼睛。
有动静传来,姜湛睁开眼。
眼前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浑身湿漉漉往下淌水。
“你是谁?”姜湛吃了一惊。
女子抬起苍白的手撩开挡住面部的长发,露出惨白浮肿的一张脸,对着姜湛狰狞一笑:“你喝了我的洗澡水,要对我负责的……”
姜湛猛然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