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爷皮肤白皙宛如牛乳,两眼微碧,相貌妖异俊美,举手投足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看许丫头悄悄偷窥,脸颊绯红的姿态,便知道年龄不是问题,颜值才是关键。
许耀和许丫头都是李达在淮河水祸中认识的朋友,尤其是许丫头,见面就笑嘻嘻的问:“李公公,好久不见,jī_jī怎么没了。”
“小妹不可放肆”
许耀呵斥了句,连忙拱手致歉道:“家妹顽劣,还请大人勿怪。”
如果说之前这位高阶镇魔校尉、茅山高徒还有一两分不经意间的居高临下,现在就完全以晚辈自居,如今朝廷中,能跟李达相提并论的大佬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更别提这一位刚刚踹了正一道的大门,气势正在全盛阶段,天王老子都不敢招惹的那种。
老实说,他现在说话都有些紧张。
李达不以为意,嘿嘿笑道:“没事,我们是朋友,还有,我如今的官衔只是东厂属官掌刑千户,不用杀鸡取卵也能当的那种。”
许丫头瞪大了双眼,惊讶道:“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说东厂全是太监,你确定jī_jī还在吗”
“闭嘴”
许耀满头黑线,再也忍不住,反手就是一个暴捶,砸在自家不靠谱妹妹的脑袋瓜上。
“王爷。”
“李大人。”
李达和沐王爷相视一笑,这两人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并不算陌生,云南大拳师吴英熊是他在江南武行中的盟友,而吴英熊的幕后金主就是眼前这位,二人早在扬州时就已经勾搭上了,属于表面的陌生人,暗里搞基。
眼见李达只顾着搭理沐王爷与自家不靠谱妹妹,许耀连忙讪笑道:“李兄,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茅山派的掌教真人,茅神通茅师叔”
茅神通淡淡一笑,甩了下拂尘见礼道:“贫道见过李大人。”
李达怎么可能认不出对方,单是对方身上那浓厚到不可思议的镇魔之气,还有道眼之中密密麻麻的虚幻镇魔符文,他就认出对方是谁。
而且他大概能猜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他和许家两兄妹的交情是一回事,和茅山恩怨又是另一码事,他如今也算是皇党中的一员大将,朝廷一方大佬,有自己的政治属性和派系,区区一个在野道门的掌门,不仅不虚对方,权势地位更强。
皮笑肉不笑的客套一番后,李达便请四人上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茅神通眉头微皱,以他的地位,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这么轻慢自己了,不过想到对方的凶名和地位,又心头一紧,以对方上清宗俗家弟子的身份,想要完成目标怕是极难了。
眼看再这么聊下去永远也不是个头,便给许耀一个眼色,许耀只得硬着头皮道:“李兄,你所抓的道人中,其中便有我茅山弟子,李兄你能否”
李达眼皮一眨,笑容不变道:“尚未确认这些道人和那群国子监狂生有何关联,本官奉陛下统管厂卫,行巡查缉捕之权,自不好徇私枉法。”
不过顿了顿,又道;“不过看在许兄的份上,我倒是可以保证,茅山弟子在我这里不会受到什么虐待,其它就不好说了。”
许耀欲言又止,不过如今不同往日,李达可是当今圣上眼中的红人,他说的话谁敢反驳。
茅神通叹了口气,突然道:“茅山跟上清宗虽然碍于教义,最后难免厮杀一场,事实既成,恩怨难分,但当初上清第二长老金光真人与我师傅乃是至交,这却是两教尽知的。”
李达不置可否,“哦愿闻其详。”
正一道和上清宗代表着道门两大法统,而他们的法术体系的源头也截然相反,前者源于原始巫术,主要内容是符篆禁咒、斋蘸祈禳、驭神使鬼等,通过这种方式消灾得福、祛病延年;而后者则源于先秦养生方术,主要为炼药服食、行气导引,追求长生不老、白日飞升。
两大法统都想证明自己是唯一的正统,在历史上互相打的狗脑子都飙出来了,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但有鹰派自然就有鸽派,两大法统中,也有一小部分人认为双方应该摒弃成见,让符篆派和丹鼎派两大法系合二为一,超越过去,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修行层次。
当然,结局最终以上清被灭门告终。
茅山上一代掌门和上清第二长老都是鸽派,双方的交情并没有受到两派仇怨影响。
“哦,原来如此。”
听完后李达表情不变,且不说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璇玑道人拿命来救自己,那自己就变相继承了两派间的恩怨。
不对,只有怨。
茅神通见状暗叹了口气,晓得这点情谊打动不了对方,便摸出一块六角令牌。
“三山神令”许耀和许丫头同时尖叫道。
李达也看向这张令牌,越看面色越严肃,这张令牌上的纹路极其复杂,好像十几张大成符叠在一起,密密麻麻又玄奥无比,在不知不觉间心神就已沉浸入其中,仿佛来到一方由大大小小囚笼的世界中,而仔细一看,这些囚笼全是各种道门法器,拷鬼棒、三清铃、如意尺、五雷牌
突然间,铃铛大响,风雷具鸣,无数降魔之神从黑暗中显化而出。
“茅掌门什么意思”
李达低喝一声,毛孔中忽然蠕动出阴影,阴影叠成一尊无面无相的巨人,半个身子几乎遮蔽了整个东厂。
“李兄”
许耀刚要开口,巨人那红灯笼般的眼珠子就盯了上来,那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