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说道:“你的轻功很好,你的掌法也很好。”
萧爻尚猜不到他用意为何,心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说的话,一句怪似一句,叫人云里雾里,捉摸不透。不过他是前辈,我权且以晚辈之礼与他说话,看看他是敌是友,再做处置。”便说道:“前辈过誉了。”
老叟嘿的一笑。说道:“你刚才也听到了,他们四个一致认为我武艺高超,又想亲眼见识我的武艺。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跟你比划比划。”
萧爻听他竟是要跟自己打,对这等毫没来由的架,心下颇为踌躇,一时并不搭话。郑月娥说道:“我萧大哥见你年老体衰,不想跟你比划,那是怕伤到你。你一把老骨头,要是伤了折了,可不好治愈。”言下大有一种规劝的意味。又似乎是说‘你打不过萧大哥,我劝你还是别要逞强的好。’
老叟又是嘿的一笑,白须飘动,干瘪的脸上顿时逸兴遄飞。说道:“小娃娃倒是好意。我的年龄是老了些,可体力还未衰竭,还能打架。我偏偏又是不服老的,你不要以为我老了,就不中用了。有什么武功,尽管使出来。我要是招架不住,就算我倒霉,你如果伤到我,我不会怪你,更不会跟你记仇。”
萧爻听他话中之意,似乎用意只在过招比划,倒不是来结仇凶杀。心道:“他多半是见我使出寒冰烈火掌后,一时技痒,又给那于通海挑起了打架的兴味,便来找我比划。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跟他比一比,倒也无妨”抱拳说道:“前辈既要赐教,晚辈只好从命。”
老叟说道:“倒像是我强迫你来跟我打,不过你为人谦逊,老夫倒也欣赏。”郑月娥说道:“你既欣赏我萧大哥,那不如不打了。”
老叟向她看了看。忽然说道:“你处处维护你的萧大哥,只怕要嫁给他做老婆。”萧爻与郑月娥在客栈里的一举一动,老叟全都瞧在了眼里。他说郑月娥处处维护萧爻,这里众人都是亲眼目睹的。老叟依照自己多年的经验来判断,这青年男女,既相处得如此投契,又处处为护着对方,时时想着对方,岂有不成匹配的道理?双方往往对对方都有意,都很在乎。只是脸皮薄,东拉西扯半天,却始终不着边际。反而是这老叟一眼瞧破,一语中的,倒来得干脆直接。
郑月娥自小在仙霞山上生长,对红尘俗情听得极少。老叟所说的嫁给他做老婆,在她听来,只是有一点朦朦胧胧的影子。但这句话到底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却是想不到了。
郑月娥见老叟笑得很坏,料想这不是什么好话,眉头一蹙。说道:“老不正经,你作死得很。”心中却以为:“嫁不嫁萧大哥,我自有主张,用不着旁人来多嘴。无缘无故,你抖落我的心事做什么?”看着萧爻。说道:“萧大哥,老乌龟胡说八道,你帮我教训教训他。”
萧爻听了老叟的话,不禁甚觉尴尬。见郑月娥眼神里情意绵绵,心下顿时一柔。说道:“我、、、、、、我、、、、、、。”郑月娥见萧爻吞吞吐吐,似乎很着急。忽然脸显红晕,笑了一笑。说道:“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退了两步,站到一旁。脸上带着三分骄傲,三分喜色,又有三分羞涩。却不拿眼光来看萧爻。
萧爻心中大惑不解:“我还没说,怎么就不用说了?你又知道什么了?”正待要询问清楚。
只听老叟哈哈一笑。说道:“我可要进招了。”说完,退了两步,只见他右手向空中一抬,五指并拢,眼看是要出招了。
萧爻只好收摄心神,与他过招。见到他的手势,既不是掌法,也不是拳法,更不是鹰爪之类的武功。竟不知是什么武功路子。心道:“他的武功有些怪异,不过他年老,我正值壮年,也算占到了些微的优势。一会儿跟他打,我少使几分力,点到为止则可。”他与老叟过招,不敢托大,便把酒瓶放下了。双手一抱,却是一招卧虎藏龙,凝招不发。待老叟出招攻来时,再作拆解。
屠大郎、花添骄见老叟要对付萧爻,都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要看着二人大打一场,最好是老叟将萧爻打得满地找牙、狼狈不堪,才好称意。但听他们彼此客套,似乎只是点到即止,不免心有不甘。于通海却明白,两人虽说得客套,但斗到酣处,必会使出杀招来。
慕容钥听了老叟那句‘你处处维护你的萧大哥,只怕要嫁给他做老婆’,对二人的打斗倒不怎么在意,向花添骄看了看。心中却想:“自小到大,我不也正是处处顺着我的花师兄吗?他有什么要求,我向来绝无不答允的。她处处维护她的萧大哥,便是想嫁给他做老婆。我处处顺着花师兄,不也正是想、、、、、、是想”但觉得是想嫁给花师兄做老婆,这念头一旦涌现,慕容钥顿时心情荡漾,兀自羞不可遏。幸好众人的眼光都只看着萧爻与老叟,谁也没来瞧自己,总算放宽了心。
只听嗤了一声响,老叟挥掌向萧爻的面门扫来。一只手掌立时变成了月牙铲之类的武器,铲向萧爻的脑袋。萧爻挥臂一格,正欲去格他的手掌。
老叟忽然变招,手掌微曲,伸中指点向萧爻的太阳穴。萧爻一格格了个空,晃眼见他手掌点来。立即向左一歪,同时往后退,避开他的一点。
老叟跟着进招,掌切萧爻胸腹。
萧爻挥右手相格,还未碰到老叟的掌沿。老叟改切为点,点向萧爻手背上的中渚穴,萧爻忙将右手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