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会在安平跟前露露脸。

眼看着话题一直没带到正题上,安定侯夫人急了,悄悄地给庄亲王妃使着眼色。

庄亲王妃拿人好处,自然要办事,笑吟吟地试探道:“安平,你这里的牡丹可真是一绝,我瞧着连御花园里的牡丹也是逊一筹的,真得让宫里的花匠也来这里学学艺。”

安定侯夫人笑着道:“王妃,皇上要赏牡丹,来公主府还不是跟自己家一样。”

两人都是期待地看着安平,想试探新帝今天会不会来。

机敏如安平自是听懂了她们想问什么。

安平的唇角几不可见地翘了翘,只当没听懂,随口敷衍道:“他啊,哪里懂花,‘牛嚼牡丹’说得就是他了。”

大概也唯有安平敢把“牛嚼牡丹”这种词用在新帝身上,几位王妃夫人皆是噤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周围静了一静。

“……”庄亲王妃眼角抽了抽,完全无法理解安平在想些什么。

本来她与肃亲王妃她们提议举办一个赏花宴,是想让安平叫些姑娘来,给慕炎挑几个嫔妃,可是安平却连各府的公子们也请了过来,搞得这牡丹宴不伦不类的。

难道因为新帝不是她亲生的,所以就不上心?!庄亲王妃暗道。

这时,端木绯站起身来,笑吟吟地招呼端木纭以及几个闺中密友道:“姐姐,丹桂,苏苏……我们去牡丹台赏花吧。”

安平笑道:“绯儿,你的眼光好,今日的‘牡丹王’就由你来选吧。”

端木绯落落大方地应了:“那我先替殿下去瞧瞧。”

好几个姑娘家闻言,也纷纷起身,想一起去凑个热闹。

兴和伯夫人暗暗地推了女儿一把,这一次,周霖总算动了,磨磨蹭蹭地也跟了过去。

姑娘们离开后,水阁中一下子空了不少。

这水阁中自然也有明白人,游夫人、范夫人、林太夫人等女客一会儿看看安平,一会儿又看看端木绯离开的背影,心头一片敞亮:安平对端木绯这个未来的外甥媳妇喜欢着呢!

端木绯这都还没入中宫,安平又怎么会没事给她添堵!

游夫人更是知道,早在安平前些年被废帝所忌惮的时候,端木绯就从没想过避嫌,常常拜访公主府,只这份情谊比寻常的婆媳都要牢靠多了!

游夫人与范夫人彼此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她们本来就觉得这个牡丹宴来得突然,现在看来安平办这个牡丹宴,十有八九就是为了打消旁人的“念头”,免得那些个心怀叵测的人没完没了地上门烦她。

今天某些“别有心思”的人,怕是注定要失望而归了。

反正她也就是来凑个热闹。游夫人勾了勾唇角,笑眯眯地活络气氛:“今天的‘牡丹王’肯定是轮不到我家,我方才瞧了,就是范夫人的那盆牡丹就比我家的那盆艳上三分。”

“范夫人那盆是红牡丹吧?品相确实好!”

“不过,比起林家的那盆紫斑牡丹,还逊色一分。”

“……”

一些夫人们兴致勃勃地猜测起今日的牡丹王来,也有一些夫人一直心不在焉,频频地往花园的入口方向张望着,盼着新帝能来。

然而,新帝没盼来,倒是来了一个脸色不太对劲的青衣丫鬟。

青衣丫鬟快步走到了安平身旁,凑到了安平耳边,附耳禀了一句。

安平的脸色霎时就沉了下来,“啪”的一掌拍在了桌面上。

其他女客虽然完全没听到这丫鬟说了什么,但见安平脸色不好,也能猜到定是出事了。

安平立即站起身来,沉声道:“本宫先失陪一下。”

游夫人、范夫人等人连忙道:“殿下请自便。”也没人敢问安平是要去哪里。

安平与那青衣丫鬟匆匆地离开了临水阁,又吩咐人去把端木绯与端木纭也叫去了前院的绪风厅。

厅堂里,一个中年男子已经等在了那里,几乎是坐立不安。

“见过大长公主殿下,端木大姑娘,四姑娘。”

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给安平三人行了礼,满头大汗,觉得这是个要命的差事,要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跑这么一趟。

端木绯也认识此人,他是京兆府的京兆少尹裴大人。

安平在上首坐下后,就直接道:“裴大人,你说吧。”

裴大人维持着作揖的姿势,硬着头皮说道:“殿下,端木朝夫妇俩巳时敲了京兆府的呜冤鼓,状告……”

裴大人神情复杂地朝端木纭看去,“状告端木大姑娘谋害其堂妹杨家三夫人端木绮。”

“……”端木纭一脸莫名地眨了眨眼,“端木绮怎么了?”

裴大人咽了咽口水,“杨三夫人今儿天亮时……死了。仵作已经上门去验过,她是摔伤了头部导致了死亡。”

“端木朝夫妇说,是杨三夫人的头是昨天撞伤的,说昨日杨三夫人约了端木大姑娘在清净寺里会面,姐妹俩起了争执,端木大姑娘恼羞成怒把她从亭子里推了下去……”

姐妹之间有些推搡,甚至彼此动了手,其实也不罕见,那都算是家事,可是人一旦死了,那就是人命官司了。

端木纭起初听裴大人说端木朝状告她谋害端木绮时,还以为是二房又在玩什么花样,此刻听闻端木绮竟然死了,神色一惊,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明明昨天她离开清净寺时,端木绮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端木纭皱了皱眉,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这事未免太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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