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慕炎是在说押送火铳的差事,但是慕瑾凡知道慕炎允诺的爵位针对内应的事说的。/p
“谢摄政王。”慕瑾凡再次郑重地应下。/p
慕炎没有再多说,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下去吧。/p
这一天,京城中颇有种风起云涌的感觉。/p
历熙宁被劫的消息还没来得及扩散,他已经又被金吾卫生擒,抓了回来。/p
紧接着,三皇子的死讯就一下子把历熙宁的事压了过去,在京城各府之间掀起一片惊涛骇浪,众臣心底疑云丛生,猜测纷纷,大部分人的都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摄政王慕炎。/p
接下来的几天,朝中都不太平,不时有朝臣为三皇子上折请命:/p
“请摄政王彻查皇三子慕祐景的死因!”/p
“慕氏血脉不能死得不明不白。”/p
“摄政王,皇三子慕祐景之死有蹊跷,必须彻查此案,令凶嫌绳之於法,告慰死者在天之灵!”/p
“……”/p
这些人说着什么“死得不明不白”、“告慰死者在天之灵”云云,话里话外分明是在暗示慕炎为了皇位不择手段,谋害堂兄弟。/p
当一位老臣说完后,殿内陷入一片寂静。/p
众朝臣都在看着慕炎,想看看他会如何反应。/p
结果,慕炎还没有反应,礼亲王就先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反驳道:“各位大人所言差矣。慕祐景谋逆犯上,罪无可恕,已经从皇室除名。如今他在流放途中被袭击而死,按照大盛律法,此案应当交由当地官府处置。”/p
礼亲王的话代表着宗室的意思。/p
而且,很显然,宗室是站在慕炎这边的。/p
他这番话简直就是在打朝臣们的脸,意思是,连宗室都不管慕祐景,还要他们来叽叽歪歪!/p
殿内的气氛变得很是微妙。/p
方才还在义愤填膺地叫嚣不已的朝臣们哑口无言。/p
他们说了这么多,也只是暗示慕祐景的死有疑而已,没打算明晃晃地和慕炎对上,毕竟为了一个死人,对上未来的天子不值。/p
可是,礼亲王现在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们要是再为慕祐景说话,就难免给人落下“三皇子党”的印象。/p
就算是真的要为慕祐景伸冤,这件事也得由江德深来做比较合适。/p
众臣神色微妙地交换着眼神。/p
慕炎懒得理会他们,直接站起身来,只抛下一句:“要是没什么事,就散了吧。”/p
他毫不回头地迈步离开了。/p
在他离开后,殿内又炸开了锅。/p
慕炎径直去了午门,今日是历熙宁再次处刑的日子。/p
这一波三折的行刑给这件事染上了几分传奇的色彩,今日来观刑的百姓反而比上次还要更多了。/p
午门刑场外,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大部分人其实根本看不到行刑,也就是来感受一下热闹的气氛罢了。/p
身为摄政王的慕炎自然是轻易地进入了午门刑场,也进入了历熙宁的视野中。/p
烈日当空,灼灼地炙烤着大地。/p
跪在地上、手脚戴着镣铐的历熙宁形容狼狈地跪在刑台上,肮脏的头发胡乱地披散下来,那凌乱的虬髯胡更是几乎遮住了半边面孔。/p
一看到慕炎出现,历熙宁的双眼登时变得如野兽般血红,面庞狰狞。/p
“卑鄙小人!”历熙宁激动地以怀语对着慕炎嘶吼着,“慕炎,有本事你就与本帅真刀真枪地较量一场!用这种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p
其实历熙宁在被救走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不对了,但是当时的情况等于弦上之箭已经射出,没有回头路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逃,一路上,他也安排过,试图混淆追兵的视线,可是绕了一个圈子,他们还是没能甩掉追兵。/p
后来,等他被抓住时,更是明白了,慕炎是拿他们练兵呢!/p
历熙宁狠狠地瞪着慕炎,真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p
慕炎气定神闲地走到了历熙宁身旁,历熙宁跪着,慕炎站着,低头俯视历熙宁时,不免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p
“较量?”慕炎嘲讽地勾唇地笑了,也以怀语道,“我们不是已经较量过了吗?”/p
他们是将帅,那么他们较量的地方就是战场,对于他们而言,哪有什么一对一,只有国对国。/p
成王败寇,现在是他赢了,是大盛赢了!/p
“……”历熙宁眼睛瞪得浑圆,无言以对,脸色难看至极。/p
慕炎大步流星地继续往前走去,继续往前走,淡声宣布道:“行刑。”/p
话音落下的同时,行刑官就抽出一支令签重重地扔在了刑台上,紧接着,刽子手高高地举起了屠刀,将那寒气四溢的刀口对准了历熙宁的脖颈,重重地挥下……/p
一刀魂断。/p
历熙宁的头颅好像一颗皮鞠似的掉落,鲜血猛然间自脖颈上的断口喷涌而出,染红了刽子手的刀与脸。/p
这血腥的一幕引得午门刑场周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p
“啪啪啪……”/p
百姓们激动地欢呼着,呐喊着。/p
“杀得好!”/p
“这历熙宁害死了多少南境的百姓,就算是死一万次,那也是便宜他了!”/p
“是啊。等我回南境,一定要告诉家里人,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