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京城已经进入了寒冬,屋外寒风呼啸,可说是天寒地冻,端木绯既怕热又怕冷,巴不得每天揣着手炉窝在屋子里。

她还没睡醒,完全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云里雾里地被涵星拖上了她的马车,直到马车驶出端木府,她还没回过神来,一张精致的小脸看着呆呆的,睡眼惺忪。

涵星的手里也揣着一个暖烘烘的手炉,娇声抱怨道:“绯表妹,你怎么就是不肯陪本宫读女学呢本宫看这女学挺好玩的啊。”

皇帝说了,几位公主每旬都可以出宫来女学上上课,相比闷在在宫里的上书房读书,涵星当然是更喜欢女学了。

尽管公主去女学上课不需要考试,不过,涵星一向最爱看热闹了,当然不能错过今天的热闹。

“听说,今天去参加考试的人不少呢。”涵星兴致勃勃地一一细数,“蓝庭筠、丹桂她们也会去。”

“对了,还有陶三姑娘楚大姑娘过世以后,陶三姑娘就自诩为京城第一才女,偏偏这次连咏絮帖都没收到绯表妹,你说她这次有没有脸来报名”

“本宫听说还有人特意从冀州、晋州赶来呢。”

“”

涵星说得口若悬河,越说眸子越亮,觉得这真是几年难得一见的盛事了,简直比春闱还有趣。

端木绯还没完全睡醒,螓首迷迷糊糊地耷拉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等到了蕙兰苑的大门口,下了马车,刺骨的冷风终于把端木绯吹醒了。

蕙兰苑就在城东的鸣贤街,隔壁就是国子监,整条鸣贤街笼罩在一片浓密的林荫下,清幽宁静,平日里在这里来来去去的多是国子监的学生。

不过,今日街上却多了不少华丽的马车来来去去。

端木绯被寒风吹得缩了缩脖子,“涵星表姐”她正想挽着涵星进去,眼角瞟到右边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形。

身着一袭宝蓝色直裰的端木珩正要跨步进国子监,却听到一个耳熟的女音飘进耳中,他下意识地转头,正好与端木绯四目相对。

兄妹俩彼此对视的一瞬间,时间似乎停止了。

端木绯惊得小嘴微张,心里哀叹不已:她,她,她也太倒霉了吧

端木珩的眼角抽了一下,不用问,他也能猜到他这位四妹妹今天肯定是又逃学出来和涵星玩了。

端木绯咽了咽口水,一把拉起涵星的左手,拔腿就跑。

“”端木珩看着两个小姑娘如脱兔般的模样,微微蹙眉。

他身旁的三四个同窗见他蹙眉看着隔壁的蕙兰苑,不由也朝惠兰苑望了一眼。

端木珩平日里一贯寡言少语、处变不惊,几个同窗很少看到他的情绪如此外露,其中的一个青衣公子好奇地问了一句:“端木兄,可是看到了熟人”

端木绯和涵星进了蕙兰苑后,一下子就没影了,端木珩就收回了目光,平静地答道:“我刚才看到我的四堂妹了。”

几个同窗彼此看了看,心里只以为端木珩的堂妹也是来报名女学的,另一个蓝衣公子笑着道:“端木兄,以你端木家的门风,你的四堂妹一定能录取。”

“”端木珩的眉头皱得更紧,心里愁极了。他根本没想过端木绯是来报名女学的,她既然跟着涵星一起来,那铁定是看热闹来的。

既然说到了女学,几个同窗也被挑起了些许兴致,那位青衣公子饶有兴致地又道:“听说三位大家还发出了五张咏絮帖,凭帖子不需要考试就可以直接入学,可是真的”

“这事我也听说过。”另一位着茶色衣袍的公子接口道,“翰林院吴大学士家的姑娘,左都御史府的黎二姑娘和华家三姑娘都得了咏絮帖,也不知道这另外两位是何人。”

“这我倒是不知。”蓝衣公子笑吟吟地说道,“不过今日京中确实有不少才女都去了隔壁的蕙兰苑,陶家三姑娘,还有瑾郡王府的蓝大姑娘都来了。这几位姑娘也是素有才名了。”

“是啊。”那青衣公子点头附和道,“我记得去年谁列了个京城十大才女,吴七姑娘、黎二姑娘还有陶三姑娘都在其列,其中陶三姑娘才名最盛,可谓全才也。对了,端木兄,我听闻你的四堂妹也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不知道比之陶三姑娘又如何”

一时间,几位公子好奇的目光都看向了端木珩。

“更胜一筹。”端木珩一向实事求是,因此毫不谦虚。他的四妹妹之才学怕是京中没有一个姑娘家可以与她相提并论。

“哼,端木兄真是好大的口气”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冷哼声。

说话的同时,一个着柳色锦袍的青年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端木珩几人的身旁,他俊朗的脸庞上带着一抹不以为然。

“陶兄。”那青衣公子与蓝衣公子的脸上顿时露出一分尴尬,对着对方拱了拱手。

这位陶公子乃是翰林院侍读学士陶大人的次子陶子怀,也是陶三姑娘的嫡亲兄长。

陶子怀目光淡淡地扫了其他四人一眼,又对端木珩道:“端木兄,也不知令妹可有收到咏絮帖端木兄如此夸夸其谈,未免也太过轻狂了吧”

“陶兄此言差矣。”端木珩一本正经地摇头道,“有一说一,舍妹确实才学不凡,我亦不如她也。”

端木珩是今秋院试的案首,而陶子怀则是第二名,端木珩自谦说他不如他妹妹,岂不是等于在说陶子怀也比不上端木四姑娘

“”陶子怀一时语结,脸色有些僵硬。

四周静了一静。

见气氛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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