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是黑咕隆咚的,北风呼呼吹,幸亏没下雪,余何氏早早起床做了早饭,烙了些玉米饼带去镇上当干粮,余老头一行人吃完带着粗布手套,摸黑挑着恭桶向镇上走去。
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时辰,到镇上的时候天刚亮没多久。
余老头还是去了上次那个摆摊的地,河山镇最热闹的街米市街。整条街上各种店铺,不过以粮食为主,所以叫米市街。
街旁摆摊的很多,卖早点、卖蔬菜、卖肉等等,进去摆摊要在街口那登记,专门有地保负责,回答卖什么、哪里人,并付两文钱摊位费。
余老头前去登记,地保抬头瞄了一眼,问,“卖什么,哪里人?”
余老头恭敬地回答,“这位爷,小人是上余村人,今个是来卖恭桶。”
“恭桶。”地保又惊又喜地猛抬头,“你就是之前来卖过一次恭桶的人?恭桶呢?我看看。”
余老头忙招手让余大伟挑过来,“爷,这个就是。”余老头指着地上的恭桶说道。
地保起身拎起大恭桶里的小恭桶,细细看来,“你这手艺不错,做的很牢固,这小号的还有板子可以坐,不错不错。我试试漏不漏水。”
旁边已经有有眼色的摊贩拎着水桶过来了,“哗啦”一阵响,地保拎起恭桶,仔细看底部,发现真的一滴不漏,“你这个怎么卖的。”
“爷,这大的八十文;小的五十文。”余老头回答道。
“嗯,给我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地保说着就拿荷包掏钱。
余老头忙摆手笑道,“爷,这个是小人送给您,不用钱。您能看上小人做的东西那是小人的荣幸。”
地保张常存认真看了余老头,余老头两眼发光、一脸激动,是真心想送给自己的,内心点头:是个聪明的,人也老实。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张常存问道。
“使不得,使不得,小人叫余西来,爷叫我老余头就好了。”
“老余,这恭桶我就收下了,哈哈。之前有好多人来问过这卖恭桶的怎么就来了一次,好多人都等着你呢。”
“呵呵,之前忙着帮村里人做恭桶,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又做了来镇上卖。”
“能再来就好,这恭桶也就县城才有、还贵,要买实在不方便,老余你的这个手艺是造福镇上的人了,哈哈哈。”张常存笑道。
“什么造福不造福,我们也是靠着这个挣点钱,互相都有好处的,爷真是太过奖了。”
张常存听了余老头的话,对他很是肯定,虽是个村里农人,但认识很是清楚,老实又圆滑,“以后你就在这摆摊,不用担心其它的,去吧。”
余老头谢过后带着家人去摆摊了。
余何氏一边帮忙摆放,一边问道:“当家的,这位官爷是啥意思?”
“刚刚我们送了恭桶给他,现在让我们不要担心其它的,这是要照看我们了。”余老头对余何氏这点很是满意,在外面无论懂不懂,男人处理事情时绝不插嘴,也不似一般妇人眼见狭隘。
“当家的,我和老大家的去趟锦罗坊。”
“好。”
余何氏和刘花一人背着一个包袱走进锦罗坊,小伙计刘天就迎了过来,“大婶子,您可算来了,您再不来,我们掌柜的都要上门去了,哈哈哈。”
“小哥,之前的是不是卖的不错呀?”刘花问道。
“嫂子,你叫我刘天就好了。是呢,没两天那些都卖掉了,还有好多人来问,说要买,可是没货。”
刘天一边说一边引着余何氏和刘花进入店铺就座,“大婶子,我给你们倒茶去。”
“小哥别忙活了,我们这种农村妇人根本不懂得水和茶的区别,给我们喝就是浪费。”余何氏忙拦住刘天,“而且这茶老贵了,我们就卖几副手套的,你呀亏了。”
“好好,大婶子,那我去喊我们万掌柜,你们稍等。”刘天说完就掀开门帘进入后院。
没一会,万云祥就来了,刘天跟在后面端着木托盘,给了余何氏和刘花一人一杯茶,“大婶子、嫂子,这个是红枣茶,听说妇人喝着很好的。”
“小哥,你太客气了,这个……”余何氏一脸不好意思。
“余嫂子,你们就喝吧,都泡好了,不喝可就浪费了。”万云祥笑着说道。
余何氏立马端起来喝了一口,又是欢喜又是肉疼,“嗯,又香又甜,一喝下去人都暖和了。老大媳妇,你也快喝,可不能浪费,又是红枣又是糖的。”
刘花也端着小口喝起来。
“哎呀,我这记性,小万掌柜,这是新做的头绳和手套。”余何氏放下茶杯打开包袱。
万云祥眼睛顿时亮了,跟上回不同的造型:手套是露指的,有些露两个口,有些则是五个口,还有加盖帽的;头绳除了像之前那样有挂饰的,还有直接刺绣图案的,样式更为简洁大方。
“余嫂子,这手套和头绳真是越来越精致了。”万云祥又细细看了一番,“以后再有其他东西,直管上我这来,都收。”
“好嘞,下回有新鲜玩意儿就上这来,来这我们放心着呢。”余何氏爽朗的笑道。
“余嫂子,这价格……毕竟样式不一样了。”
“小万掌柜,我就直说了,这有盖帽的做法较为复杂,材料用的也多;这没盖帽的,就简单点;这露五个口的比露两个口的手工复杂。”余何氏拿起手套向万云祥解释,“这露五个口的地方也都夹了棉花的;这盖帽里也都是塞了棉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