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声音应答曹操,竖立在营帐外的两柱篝火也没有一丝摇曳,之前的微风在此时也是停下了脚步。
仿佛在转眼间,静,成为了唯一的主题,也是唯一回答曹操问话的发言者。
然而,曹操对此却不以为意,他继续说道:“子龙,你的隐匿之术很了得。在万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可是,孤已经告诉你了,这里是孤的地盘,也是孤给了你这次机会,让你接近孤。所以,还请你珍惜这次机会,切莫让孤失望。”
这一回,到是有声音回应曹操了。营帐的帷幕在清风的吹拂下,发出了“呼呼呼”的声响。
曹操没有着急,继续正襟危坐,继续把目光盯向前方。在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强大的气场和自信。
埋伏在一旁的典韦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怀疑丞相的头疼病又犯了。这一次犯的更严重,已经让他产生了幻觉。
就在他准备出现去劝说曹操的时候,一道银芒忽然间出现在营帐中,目标直指曹操的脑袋。
“哈哈哈...,子龙,你终于沉不住气了。”曹操一个横移,避开了致命的突袭。
“叮”的一声,银枪嵌入了曹操身后的衣帽架上,将他的头盔定在了架顶上。
现身站在营帐外的赵云被眼前的一幕惊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曹操竟会避开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袭杀。
“子龙,既已现身,就进来一叙吧!”曹操转过身,随手就拔下了那柄散发着杀气的银枪。
赵云犹豫了,他想趁曹操背对自己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再袭杀一次。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曹贼,你能欺骗得了天下却欺骗不了主公。兴复汉室是主公的大愿,而你只不过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今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此等我,既然被你发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在临死前,我还是能让你受到重创的。”
曹操回过身,对赵云耸了一下肩膀。之后,把银枪平举,用手抚摸着银枪,严肃的说道:“子龙,道不同不相为谋,立场不同面对同样的事,出发点也会不同。
假如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孤,而是孙权,你又会如何呢?
挟天子以令诸侯?呵呵!就算是又如何呢?难道在孤的威慑下,这天下不比以往要太平吗?中原一带的百姓过得不比以往要安乐吗?
孤对农桑,对百姓,可谓殚精竭虑。陛下年少,孤愿意为陛下分忧。只要孤在,陛下永远是陛下,臣子永远是臣子。
子龙啊!你还太年轻,十年后,你再回想一下你今天说的话,就会发现,你有错,孤也有错。但历史不会因为我们的错而停下旋转的车轮。
你回去吧!给孤带句话,就让这峡谷之战来替我们做出选择吧!究竟上苍是选择孤这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奸臣,还是选择仁厚慈善,心系天下的刘皇叔。”
“咻”的一声,曹操把银枪掷了出去。
“噗”的一下,银枪精准的落在了赵云的右脚旁。
赵云拔起银枪,看了曹操一眼,随即,脚步连点,身形快速飞退。
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用到,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下。
来如影,去如风,忠诚善战。若不是曹操惜才,他只要大手一挥,今晚的营地一定会被滚烫的热血给浸染。
“主公,您就这么放他走了?”典韦从埋伏的地方跑了出来,用一副匪夷所思的面孔问道。
“嗯,让他走吧!预先取之必先与之。此战我军必胜,这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望着曹操走入内账的背影,典韦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主公了。感觉现在的他才像是诸葛卧龙,对面的那位实际上是个冒牌的。
也许是曹操的授意,赵云在返回的路上,没有遭到任何伏击,防御塔似乎也将他忽略了。
月上枝头,刘军的中军大帐内,刘备和诸葛亮一左一右的面对面坐着。赵云不归,他们无法安下心来,更别说卧榻一睡了。
“主公,军师,末将回来了。还请主公责罚,末将没有完成任务,反到被曹贼摆了一道。”赵云奔入营帐,单膝跪于刘备面前。
“子龙,快快请起。具体发生什么事了,请向我和军师详细说来。”刘备从位子上站起,双手一托,把赵云扶了起来。
“主公,曹贼真的变了,变得跟我们印象中的不一样了。我感觉在面对他时,没有一点秘密可言。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让我带句话给您,说让峡谷之战成为上天的选择之战,让上天来决定谁对谁错。”
“军师,曹操这是何意?难不成他有绝对的把握能战胜我们吗?”刘备一时想不通,想从诸葛亮那寻求答案。
诸葛亮拿着鹅毛扇的右手紧紧一握,心里也是一惊。他感觉自己的对手不像是曹操,更像是自己。
“主公,子龙此去给我们带回了重大的消息,我们必须立刻派传令兵,让三路大军迅速返回。
若是我推算不错,曹操应该已经埋下伏笔,就等明打尽。
这一次,他布局精密,我们的行为和谋划全部在他掌控之中。想要打破这个困局,我们必须先将拳头收回,然后,改为双腿出击。”
听着诸葛亮郑重的话语,再看向他脸上露出的肃容。刘备和赵云心里明白,他这是将曹操摆在了与自己同水平的位置。
身为智者谋士,只有在棋逢对手时,才会做出此状,才会把对手尽可能想的强大且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