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城主府内,孙权在议事厅内召见了回来的陆逊。
“伯言,此去游说结盟,顺利否?”孙权目光温和,一副成竹在胸之态。
“回禀主上,起初顺利,中间波折,最后不了了之。”陆逊脸上升起一抹愧疚之色。
“嗯?怎么回事,难道中途出现了变故?来了不速之客?”孙权没有责怪陆逊,反到对突然出现的意外产生了兴趣。
“主上说的没错。刚开始时所有的步骤全部按照主上设想的那样,可到了中间,曹植的态度与我们设想的截然相反,更别说,到了最后,突然归来的曹操。
在他面前,属下有一种完全被看穿的感觉。因而,属下没有将结盟之事强硬到底,而是选择了顺其自然,以至于不了了之。”
“他回来了?回来的真巧啊!难道天意如此吗?假如他不出现,你觉得结盟的胜算有多少?”孙权双目微眯,露出凝思之相。
“回禀主上,胜算不足三成。杨修即使愿意,曹植也不会同意。只有见到他才知道,他对兄弟之情看的很重,而且对曹操极为孝顺。只有曹操同意了,他才会同意结盟。”
“看来是我们的情报有误,导致一系列的的安排都出现了变故。结盟的事就此作罢吧!对天江之战,曹操怎么说?”
“他说天江之战是一定要进行到底的,无论胜败。”
“这才像他。他有没有说点其它的内容,与天江之战无关的?”
“有!而且全是关于您的。”
“说来听听。”孙权把身子往后一靠,完全放松了身心。
“他说您的年龄是优势,在这种优势下,您完全可成长到和他相抗衡的地步。您的智谋,品德和心性他都很欣赏。他觉得上天对您很眷顾,让兄弟相争,手足相残的事不曾发生在您身上。
以上是他说的三大要点,再要多说,属下怕会有杂音。总之,正应了他上次来时说的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
“伯言,你知道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什么吗?”孙权站起身来,向他一步步走去。
“属下不知,还请主上明示。”
“我发现他眼下关心的不是天江之战,而是子嗣问题。尤其是曹丕和曹植的事,这件事成为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一团阴影。
我们兄弟五人,因缘际会,年龄都有差异。父兄在我们年少时先后离去,使得年长三个弟弟的我优先继承了爵位。
假如父兄现在建在,那我们兄弟间也会出现同样的问题,甚至是更加激烈。
我知道哥哥对我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心总会慢慢发生变化的。即使哥哥的心不变,但他身边的人呢?
话句话说,现在的你不是效忠在我的麾下,而是效忠在我哥哥麾下,你会不会为我哥哥考虑些什么呢?尤其是在大家都夸我的时候。
在那种情形下,大家越是夸我,就越是给我送来阎王的催命符。试问,有哪一位雄主会放心在自己身边有比自己更出色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弟弟呢!
时也命也,曹操懂我,我也懂他。只可惜生逢乱世,我与他注定不能成为挚交,只能成为惺惺相惜的敌人。”
陆逊耐心且仔细的听着孙权的话。他觉得孙权说的没错,现在的感觉和之前听曹操的见解,似乎在某一点有了重合。正是这个重合,让他们二人有了相惜之情。
“伯言,你怎么不说话?是我说的不对,还是你在思考,有补充的地方?”孙权双手后背,站在陆逊面前,微笑的问道。
“主上恕罪,不是您说的不对,而是您说的太对以至于让我一时产生了时空与人影的错乱。”陆逊后退一步,俯身拜下。
“你说了句大实话。走,随我去江边转转。”孙权对陆逊的反应感到很满意。他要是没有这样的反应,自己一定会怀疑他之前说的话是否真实。
滚滚天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曹操领着曹植和杨修,漫步于天江北岸。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领着他们默默前行。
“哗”的一声,江浪拍打在一处暗礁上。
站在这里,曹操双手平举,抬头望天,情不自禁的感慨道:“天大地大没有我的心大。海乃百川,有容乃大。天江之战是孤人生的转折点,胜了,我们曹魏将继续凯歌,直至一统华夏。
败了,我们曹魏将止步于此,遗憾于此,让仲谋壮大崛起于此。
哈哈哈...,命运弄人,不可捉摸,孤对即将进行的天江之战感到由衷的期盼。男儿,当如是!”
曹植和杨修被曹操的话感染到了,他们的心情随曹操的话激荡不已。仿佛两军交战的景象,已在自己的眼前出现。
“子健,你有杨修辅佐,孤感到很放心。杨修在一天,子恒对你的威胁就不存在。司马懿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他不会在孤活着的时候有大动作。
当然,在孤死后,你与子恒,杨修与司马懿,双方必有一战。这件事且容孤好好想想,同室操戈的事孤不想让它发生在你们兄弟身上。”
“父亲,是孩儿不孝,给您凭添了烦恼。”曹植的眼角红了,再进一步,泪水便会沙沙的流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子健,不要哭,身为孤的儿子,要流血不流泪。想当年,孤也哭过。哭过后,心里的情绪得到了发泄,但问题仍需要自己去面对,去解决。
今天你可以哭,放声大哭,但日后,孤希望你不要再哭泣,若真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