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火焚烧后的小楼只剩下黑黢黢的残垣断壁,可见当年的火势何等凶猛。
野草从各个能生长的地方顽强钻了出,将那些黑色印记逐渐掩埋起来。
不知名的小虫子在草丛里叫着,穿梭着,更添几分萧瑟之意。
素辛小心地在废墟中前行,终于到来小楼前。
灵眼扫过,锁定一个地方,上前将里面倒塌的房梁砖瓦扳开,果真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地道的入口。
里面黑黢黢的,散发出一阵阵的阴寒气息。
素辛在入口地方留下一道束灵符,可以阻挡其他阴邪趁机断了她后路,同时在束灵符上面附着的一丝意念可以时刻警醒她外面的情况。
布置好这些后,素辛才小心地拾阶而下。
地道大概有六七米深,脚刚踩到地面,一股冰寒的凉意从脚底顺着双腿直往身体上窜。
这还是有防御符的结果,若不然,她也会被这里的阴气给伤到身体的。
稍稍适应了一下,素辛便放出神识,发现这些阴煞的气息都往一个方向汇聚,便摸索着走了过去。
可是越往前走,素辛感觉在这些浓郁的阴气中夹杂着强烈的血腥气。
而且凝聚不散,带着极强的冤气。
前方出现一个稍大的石室,挖出一个三米直径的池子,池子中央凸起一个平台,上面端坐一个白衣青年。
池子里一片暗红色,汩汩地冒着泡泡,丝丝的血气不断汇聚到平台上的白衣青年的身体里。
这里的所有血气都是从这里来的。
看池子里的血水只剩下浅浅一层,想来是对方没有了修炼来源……莫非是因为自己上次打断瑶英对那血人头的喂养?
在池子的旁边有一个巨大的石缸,石缸上雕刻着复杂的符文,素辛好歹见识的多,从这些符文上感应到极强的咒怨的力量。
空气中的冤气便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想来这白衣男子应该就是传闻中的葛家大少爷葛天齐了。
根据人们的讲诉,他现在至少有四十来岁了,可是看起来却如同二十出头的俊逸青年。
素辛倒是想直接开干,可是那石台周围有一层结界,将石台以及里面的人完全罩了起来。
这结界与废宅外面的那层结界有想通之处,素辛断定,这就是让对方被禁锢在这方寸之地的根本原因。
所以她不敢擅动,一旦动手的话,最先打破的肯定是这结界。
素辛看着这里面的东西,目光落在那个石缸上…因为上面散发的怨气太重了,无时无刻不散发出让人觉得无比凄惨又怨恨的阴暗能量。
就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数人的咒怨,在你耳边一直咒骂着咒骂着…
而且这些声音就像有穿透力一样,钻进识海中。
值得庆幸的是,素辛的灵魂和身体融合,并不在识海中,所以无法影响到她的灵魂。
否则她现在恐怕已经陷入被动了。
素辛一步步走向那石缸,就在她快要靠近的时候,一直在石台上端坐的葛天齐突然睁开眼睛,看向素辛。
“不,不要过去……”
发出的声音竟是无比嘶哑,就像一个垂垂老者一样。
而且他面容看起来也非常的疲惫,有种弱不禁风的羸弱之态,反倒添了几分飘逸的美感。
素辛偏头看向葛天齐,视线轻飘飘的,神情也很平淡,看不出她的想法。
看那样子,莫不是在“好心”的劝自己不成?
在她面前,什么楚楚可怜,温柔,善良……统统都没用。
所以葛天齐的羸弱和表现出来的关切,素辛丝毫不为所动,她心中想的是:放眼整个废宅,就你一个能“动”的,就算装的再可怜,也不可能你随便说一句话就洗脱嫌疑了吧。
葛天齐迎着素辛淡漠的目光,张了张干燥的嘴唇,用嘶哑的声音勉力说道:“那里…很危险,你快走…它,它很快就要回来了。”
素辛停下脚步,干脆转过身面对对方,问道:“它?谁?”
葛天齐说话很是吃力的样子,微微喘息了一会才继续道:“是它……是它害了心儿,呜呜,还害的我家破人亡,如今却又叫我生不如死,我…”
素辛见这人明明就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自己顺着他的意问他了,却又不干脆说出来,还在那里煽情?
罢了,她才懒得听他煽情呢,继续走向那石缸。
“不,不要……不要动石缸里的东西,你你会惊动它的…”
素辛嘴角轻扯,淡淡地道:“你不要说这个就是用来镇压你的,动了的话就能把你放出来了?”
葛天齐眼里闪过一丝绝望,脸上浮现悲痛的神情,“呵,罢了,随便你怎么说吧。我的确是该死,把所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都连累了,我该死。实不相瞒,其实是我自愿在被囚禁这里,牵制那东西的。”
“哦?”素辛淡漠地应了一声,尾音抬高,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和不屑。
葛天齐便长长叹了口气,开始了自己的讲诉:
在认识如心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遇到来自家人的反对,两人的感情反而更加坚定,非君不娶非卿不嫁……
这一点倒是和之前不管是从街坊门传言还是瑶英和如心等人的讲述倒是一致的。
直到两人真正成亲的那天,他父亲才把事情真相告诉他,并且还说出了另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就是要撮合这两人的孽缘,收集怨煞,然后当着他的面,将如心用非常残忍的方法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