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儿猜不出来,急得直跺脚,忍不住朝禁卫军吼道:“你出的这是什么破烂谜题!你是不是故意把我们的谜语,往难的方向出?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赵国?!”
禁卫军面无表情,宛如铁塔铜墙般站在原地,“卑职不敢。”
“气死本公主了!”
赵婉儿抓耳挠腮,余光瞥见赵渝苦思冥想的模样,不仅又是一阵气恼,她这皇兄什么都不会,就知道沉湎酒色!
另一边,沈妙言与君天澜已经走到第二关。
只见第二道宫门前,站着位衣着暴露的劲瘦少女,她牵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正笑吟吟等着两人。
“见过太子殿下、乐阳郡主!”那驯兽少女屈膝行了个礼,“这是我大魏的烈马,性子狂野,请二位想办法在两炷香的时间里,驯服它。”
话音落地,旁边另一个驯兽师立即在小香炉中点燃一炷香。
“驯马?”沈妙言惊诧地望着那匹不停打响鼻的骏马,这马儿比寻常马匹生得都要高大,四蹄不停地原地踏步,眼中都是桀骜不驯。
她拉了拉君天澜的衣袖,“四哥?”
君天澜目光略带深意地扫过那匹骏马,继而安抚地摸了摸沈妙言的脑袋,狭长的凤眸掠过笑意,“妙妙可要一试?”
“我能成吗?”沈妙言有点儿呆。
她虽能骑马,可马术确实算不上精湛。
更何况,时间只有两炷香。
君天澜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着急,“试试也无妨。”
沈妙言知晓这是她家四哥在锻炼她,于是鼓起勇气,上前几步,握住缰绳就想跨上马背。
驯兽师和君天澜都将道路让开,少女还没在马背上坐稳,那马儿就暴怒起来,高高抬起前蹄,不由分说地把她掀翻下马。
沈妙言就地一滚,单膝跪地,抬眸盯着那匹嘶鸣的烈马,不禁被它激起斗志,琥珀色瞳眸中满是兴奋,纵身一跃,潇洒上马!
烈马显然憎恶被人骑在背上,扬起四蹄,竟沿着宫巷飞奔起来!
沈妙言伏在马背上,马儿脖颈上的鬃毛在风中飞舞。
她伸手,勉强摸了摸烈马的毛发,柔声道:“马儿、马儿,你莫要再跑了!我可不想对你动鞭子!”
话音落地,这烈马疯魔般就地一滚,直接把她掀翻在地!
少女滚了一身灰,拍着裙子爬起来,就瞧见这马在不远处高声嘶鸣,双眸泛红,显然正处于暴怒之中。
沈妙言咬紧唇瓣,运起花间蝶影步,整个人化作道道残影,奔到马儿身边,足尖一点,再度翻身上马。
她懒得去握缰绳,只死死抱紧马儿的脖颈。
烈马在狭长的宫巷中跳跃飞奔,俨然一副恨不得将背上人儿弄死的姿态。
沈妙言迎风抬头,只见马儿不知何时又奔回到原地,扬开四蹄,从燃着香炉的香案上一跃而过。
她垂眸,香炉中第二炷香早已燃过一半。
“糟了……”
她将马儿抱得更紧些,这烈马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弄都停不下来。
她抬眸,隐隐瞧见马儿的双眸泛着诡异的血红色。
像是,失去了神智。
烈马忽然转了个身,嘶鸣着朝负手而立的君天澜疾驰而去,仿佛是把他当成了仇寇,一副要把他踩成肉泥的姿态。
香炉中的香,快要燃尽。
君天澜静静站在原地,对着迎面而来的烈马,不避不躲。
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
不过刹那,沈妙言从发髻上取下并蒂莲花白玉簪,簪头五寸长的钢针瞬间探出,她面无表情地把那柄锋利的钢针,深深送进烈马的咽喉中。
半米。
烈马带来的狂风,将君天澜的广袖高高扬起。
他站在那儿,不动如山,凝望马背上的少女,薄唇抿起浅浅的弧度。
少女一跃而下,那匹高大的烈马身子晃了晃,轰然倒地。
“可有吓到?”君天澜与她十指相扣。
沈妙言摇摇头,“没什么可怕的。”
大魏的美人驯兽师走过来,惊诧道:“郡主这是作何?”
“驯马啊!”沈妙言转向她,琥珀色瞳眸中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只有驯服的马,方能称得上良驹。这等烈马,留着无用,不如杀之。敢问我这关,可算是过了?”
她长得精致绝伦,可周身的气场,却强大到无与伦比。
驯兽师哑口无言。
“沈姑娘,多年未见,你冰雪聪慧一如往昔。”
沉静的声音响起,沈妙言抬眸看去,只见一名身着魏国官袍的高挑清瘦女子,正笑吟吟缓步而来。
她觉着有些面熟,认真端详了会儿,才惊讶地挑眉,“你是……张晚梨?!”
张晚梨信步而来,笑着朝她微微颔首,“郡主驯服的烈马,服食了疯癫的药剂,唯有杀之,才能解脱。这道关卡,郡主过了。”
“原来是你出的考题……”沈妙言复杂地望了她一眼,总觉得张晚梨历经官场沉浮,周身的气质,似乎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张晚梨抬手,“请太子和郡主前往第三关。”
两人走后,那名驯兽师忍不住上前,凝视他们的背影,赞叹道:“没想到这位乐阳郡主,竟是这般玲珑妙人儿,虽然国度不同,却也叫卑职敬佩。”
张晚梨唇角勾起,“她的确是个妙人儿……这般胆魄,寻常女子,哪里能有?”
润黑精明的双眸中,隐隐透出复杂。
张晚梨自诩这两年识人无数,刚刚沈妙言身上散发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