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红尘抽回手,蹙起眉尖,“有话直说。”
君无极又凑近她些,“你的身世,你的故事,我从四弟那儿,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心里苦,你若愿意,大可把你的烦恼倾诉出来,我君无极虽然是个窝囊废,可窝囊废,也是懂得如何倾听的。”
“为何这般贬低自己?”妩红尘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旋即垂下眼帘,认真道,“我曾发过誓,大仇不报,此生绝不嫁人。端王心意,赵妩心领。只是大仇未报,父母兄长在九泉之下难安,赵妩着实无颜面见他们。”
她当初从赵国逃难去楚国,侥幸被君天澜收留,本打算呆上一阵就离开,却无意中从顾公子那儿得知君天澜的身世,因此才决意留下,辅佐君天澜,将来也好请他为自己复仇。
君无极捉住她的手,凤眸中满是认真,“我愿意等!一年,两年,十年,我都等得起!妩儿,你的才华和性情,都是世间罕有的。遇上这样的你,其他女子在我眼中,与尘土又有何异?”
妩红尘望着他真挚的双眼,一时间竟忘了如何反驳。
她,担得起他的喜欢和等待吗?
这边两人纠缠于情感之中。
另一边,沈妙言回到太子府,刚沐过浴换了身衣裳,拂衣就进来请,说是赵国太子到了。
她拿起并蒂莲花白玉簪,对着镜子插进发髻,眉尖轻轻蹙起,“他来做什么?”
“奴婢看见他提了好些礼物,郡主今儿不是带赵国公主出去玩了吗?大约是来感激郡主的吧。”
沈妙言撇撇嘴,四哥还在宫中处理即将到来的万寿节大小事宜,薛宝璋还在娘家,这太子府,似乎也只有她出面做主了,
她带着拂衣走到前厅,只见厅中坐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衣着华裳,正慢条斯理地品茶。
闻见脚步声,赵渝偏过头,视线落在她脸上,双眼顿时一亮。
沈妙言的视线扫过他的脸,这男人细看之下,似是有些消瘦,眉宇间,还隐隐残留着沉湎女色特有的那种憔悴。
心中对这男人大致做出了判断,她款款在他对面落座,“太子表哥还在宫中,赵太子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赵渝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今儿听妹妹回来后说乐阳郡主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急得他忙不迭拎了些礼物,以拜谢她带自己妹妹游玩为由,匆匆奔过来。
如今一见,果然没叫他失望!
他咳嗽了声掩饰自己的急不可耐,指向旁边花几上的一堆礼物,笑道:“多谢郡主今日抽空,陪舍妹在镐京城中游玩。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赵太子的好意,本郡主收到。”沈妙言实在不想看他那色眯眯的目光,“礼已送到,男女有别不便久处,拂衣,送客。”
说罢,起身就要从后堂离开。
谁知那赵渝竟是个不知轻重的登徒子,不顾一切地追上来,一把擒住她的手腕,“郡主稍等!”
沈妙言猛地甩开他的手,朝后紧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做什么?!”
久闻赵国礼仪乃是延续自大周,可这赵太子,怎的如此无礼?!
赵渝盯紧了她那张脸,这少女即便是在生气,也仍然美得惊人,着实叫他垂涎三尺。
他搓了搓手,笑呵呵道:“我第一眼看见郡主,就觉得咱俩有缘。我如今还未立太子妃,不知郡主可有意?我乃赵国太子,你是大周郡主,咱俩成婚,倒也般配。”
说着,那双眼有意无意地扫过沈妙言的身段,见她身段玲珑有致,不禁越发满意。
沈妙言厌恶不已,连半个字儿都不想同他说,拂袖就朝里走。
赵渝紧忙去追,拂衣拦住他,冷冷道:“赵太子留步!”
“你给本太子滚开!”
赵渝没好气地嚷嚷,伸手就去推拂衣,拂衣近身功夫了得,毫不犹豫就同他大打出手。
沈妙言转过身,这赵渝看着是个沉湎酒色之人,没想到功夫相当不错,竟和拂衣不相上下!
而拂衣到底顾忌他赵国太子的身份,不好下死手,赵渝找到机会,一掌击向拂衣胸口。
沈妙言身形一动,上前将拂衣拉开,抬脚同赵渝的那掌相击。
赵渝轻笑了声,忽然收掌,轻薄地捏了捏沈妙言的脚踝,轻佻地赞道:“好细!”
少女气得粉脸通红,正待同他大打出手,一道黑色残影掠来,下一瞬,她整个人落进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她抬眸,只见阵风拂过,赵渝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到大厅外的庭院中,吐出好大一口污血。
“四哥!”她蹙眉。
君天澜揽着她的腰肢,眉目如山,双眸冷冷盯着赵渝,“滚!”
赵渝像条泥鳅似的,被贴身长随从地上扶起,抬袖擦了把唇角的血,不甘地盯着君天澜,“镐京城的人都说,周国皇太子不爱太子妃,却偏宠表妹乐阳郡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与你何干?”君天澜瞳眸微眯。
赵渝捂着胸口,疼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后,重重咳嗽了几声,才又勉强道:“听闻太子妃生得天姿国色,天澜兄已经坐拥那般美人,却还想把乐阳郡主留在身边,未免贪心太过!你若愿意放手,待本太子迎娶乐阳,赵国可与周国约为兄弟之国,百年内绝无侵犯,你觉得如何?”
君天澜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条狗,半句话都懒得施舍他,揽着沈妙言转身离开。
赵渝又气了个半死,眼睁睁看着他相中的大美人被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