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不算什么高级别的单位,除了几个局长,其他的部门一般都是科长、副科长和科员同在一间办公室。没事的时候,大眼瞪小眼,或者一杯清茶一份报纸耗半天。
叶兴盛站回办公室门口,发现自己的办公桌桌面什么都没有,抽屉是打开的,里面空空如也。自己的办公用品哪儿去了?谁动了自己的办公用品?
“叶科长,是这么回事......”科员许跃见叶兴盛一脸困惑,微笑地解释说:“刚才,郝科长跟我说,你将要下乡开展帮扶活动,然后,咱们科将调到市三的副校长到咱们科工作,让我给准备一张办公桌。郝科长说了,反正叶科长你马要下乡,干脆把你的办公桌给那名副校长用。”
叶兴盛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下乡,一个调,章子梅的意思不用说都知道,她这是打算将他永远留在下乡了。
教育局正局长马家兴马要退休,教育局人人都在传,章子梅将接替赵家旺由副转正。真是这样,只要章子梅在任,绝口不提调回来之事,他叶兴盛别想回来。万一章子梅当个十年八年教育局一把手,十年八年后,谁还会记得他这么个人事科副科长?
诚然,章子梅无法撤销他的官职,即便下乡帮扶,他叶兴盛仍然是副科级别。但是乡下条件艰苦,根本没有任何奖金和福利可言,只能拿死工资。最主要的是,他升官的希望更加渺茫无望。
叶兴盛不甘心这么被“流放”,他打算给市委组织部写信反应自己的问题。不管怎么说,他好歹是个副科干部,章子梅将他下放的乡村,是公报私仇,不利于干部的提拔和培养。
见叶兴盛一脸落寞,许跃走到门口,探头往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把门关,小声地问道:“叶科长,你是不是得罪章局长了?”
许跃前年才考公务员到人事科班,叶兴盛从来没对他发过脾气,他工作有不懂的地方都悉心教导,两人关系处得还不错。叶兴盛知道,许跃对他没有恶意,相反地,这是关心他。
叶兴盛没有回答许跃,而是反问道:“你从哪里打听到的?”
“叶科长,这事局里的人都在传呢,哪儿用得着打听?”许跃说。
“哦,他们还说什么了?”叶兴盛有些意外,这事怎么这么快传开了?
“没了!”许跃摇摇头。
叶兴盛略微想了想,大概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准是章子梅召集干部开会并点名要他下乡,才引起别人的怀疑和议论的。至于他给她**一事,只要他不说出去,章子梅自己绝对不会傻到自己宣扬出去。他自己也不敢说,否则的话,章子梅豁出去把他告法庭,他有可能锒铛入狱!
章子梅到底是副局长,官他大,胳膊拗不过大腿,既然局里已经开会讨论过,局面已无法挽回,还是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叶兴盛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身要走,许跃一把将他拽住:“叶科长,你是怎么得罪章局长的?”
虽说两人关系不错,许跃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还是让叶兴盛不满。他都那样了,许跃还可劲地打探他的隐私,满足他的窥探愿望,这也太过分了!
叶兴盛不满地看了许跃一眼,一言不发,推开许跃的手,转身要想走。
不曾想,许跃又将他给拽住:“叶科长,您先别急着走啊!”
叶兴盛按捺不住了,生气地说:“小许,有些话你该问才问,不该问闭嘴!你做好你自己的工作是了,问那么多废话干吗?”
“叶科长,您误会我了!”许跃把声音压得很低:“我是想帮帮你!”
“帮我?”叶兴盛一脸困惑,许跃只不过是个普通科员,手一点权力都没有,他能帮他?开玩笑吧,他?
“是这样的,叶科长!”许跃从叶兴盛里看到了不信任,赶忙解释说:“您为人热情、诚恳,工作勤勤恳恳,是咱们教育局里的大好人。说真的,您被下放到乡村,我们都很难过和不舍。您告诉我原因,我和几个要好的同事一起给市委组织部写信反映此事,争取把你留下来!”
叶兴盛没料到许跃会有这种想法,心里很感动。要不是平时,他古道热肠,诚恳待人,许跃断然不会对他这么好的。可是,他哪儿敢把他意外了章子梅的事儿告诉许跃?这事要是传到章子梅耳朵里,她非跟他来个鱼死破不可。她要是把他告法庭并赢了关系,等待他的将是灭顶之灾啊!到时候,被除去公务员身份不说,还将坐大牢!
叶兴盛苦笑了几下,拍了拍许跃的肩膀,说:“小许,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的事儿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也不是你们写几封信能解决的!”
“叶科长......”许跃还想说什么,叶兴盛打断了他:“小许,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事你真帮不忙!”
许跃见叶兴盛态度很坚决,不由得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眼里满是惋惜之情。
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吱呀一声,郝雪平开门进来了。见叶兴盛和许跃表情不大对劲,于是开玩笑说:“哟,你们俩在干吗?基情四射呀!”
顿了顿,郝雪平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对叶兴盛说:“老叶,听说你要下乡开战教育帮扶活动,咱们毕竟同事一场,你什么时候走,我请你吃饭,给你践行践行?”
郝雪平说得倒是很动听,叶兴盛心里却是一阵冷笑。跟郝雪平同事几年,身为人事科正科长,只要是有好处,甭管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