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隆武朝来的相当顺利。
毕竟没有历史上清军剃发易服的暴行,甚至还提倡服饰发型自由,也照样有科举考试可以考,南方士人的抵抗照比毛珏想象中还要轻的多,破军,围城,然后城内的二五仔开门献城。
广州之战进行了第十一天,还号称最后的正统,朱明王朝之中兴的隆武朝几乎按部就班,顺理成章那样就打下来了,隆武帝朱聿键与隆武朝的一把手大学士何腾蛟也是一对儿好基友,一个都没跑了,被政变投诚的总兵金升衡双双献上。
什么叫民心所向?本来还气势汹汹叫嚷着与北寇决一死战的两广士族,在城门口来了个夹道欢迎,黄土铺路,彩绸缠树,欢天喜地的恭迎王师进城,倒是成天被这些官人老爷们宣传,北明来了就没收大家伙土地,抓人做苦工的普通广州百姓战战兢兢的躲在了家里,从门缝中向外巴望着。
现在更兴奋的还是各大大报小报的随军记者,隆武帝刚被从广州临时兴建的皇宫中拖出来,没等被撞上刑部派来的囚车,第一时间就被那些大木头话筒给围了住。
“您好,朱先生,您反大明反社会的举止被政府军迅速歼灭,能谈谈现在你心中的感想吗?”
“朱先生,本报专家评论员认为您举兵造反,公然对抗大明和谐社会,是因为年幼被祖父虐待,留下了心理阴影,导致心理扭曲,这方面您可以谈谈吗?”
“您好,朱先生,十五天前,前福王,如今大明南京博物馆馆长朱由崧先生对您发出谴责,言您丧心病狂,人面兽心,乃是朱家的耻辱,您又有什么话要说吗?”
七嘴八舌中,差不点没把朱聿键气疯了,他是怒不可恕的扯着个嗓子咆哮着。
“天下本来就是朕朱家的,朕朱聿键乃太祖皇帝十三子唐王之后,朕才是正统!那毛逆下贱武夫,先崇祯皇帝驱使之走卒!此贼才是叛逆!可恨世风日下,汝等是非不辨之辈,助纣为虐,这才导致乾坤倒转,天下打乱,你们都是大明的罪人!”
“毛逆呢?他不是要杀朕吗?让他来见朕!”
唾沫星子飞溅,就跟戏台子上的伍子胥那样,晃悠着手上的铁镣子,朱聿键嘶吼的嗷嗷作响,听着他叫嚷,周边那些小报记者们简直是眼睛直冒光,亢奋的莎莎用记录着。
看着手中笔杆子飞快的记者们,就算被塞进了囚车,朱聿键也是心头老大的开怀,就算是成王败寇,脑袋都保不住了,他都要把心头的不服给怒吼出来,给毛珏填几分堵。
然而,没过一天,这位前帝王的好心情就荡然无存了。
被塞上专用的重犯囚车,他和一大帮隆武朝的俘虏被押往南京接受刑部大理寺三法司三堂会审,就在朱聿键还一肚子荡气豪情,计划着如何演绎这个末世帝王辉煌谢幕时候,一大摞子新发行的各大报纸就被从铁窗外塞了进来,看了第一眼,这位明末算是少有有为的藩王宗亲立马差不点没气脑出血了。
第一个大标题,就是《丧心病狂,广南匪首朱某死不悔改!》
好家伙,的确,一篇篇文章没有提他造反的,人家干脆就没承认他的隆武朝!称呼不是广南匪帮!就是东南黑恶势力,好家伙,他堂堂宗室唐王之后,直接和山大王,山寨村匪划上等号了!而且昨个他在皇宫门口的豪言壮语,全都被当成了疯言疯语,甚至连名都不给个全,被统一称呼为朱某!
更令他接受不了的是,他那些引以为傲的朱明王朝大义正统,更是被批驳的五体投地,一文不值,那些记者用什么来形容他?贪如饕餮,穷凶极恶,异想天开,还有白话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越看越气,胡子和头发都立了起来,一大堆满是油墨香味的报纸顷刻被朱聿键撕扯的粉碎,旋即他抓着铁栏杆,气急败坏的对着外面嘶吼起来。
“毛逆何在?让他来见朕!朕要亲自和他一辩高下!”
不过听着他气急败坏的嘶吼,别说押送他的官兵,就连后面囚车装着的他好基友,两广总督何腾蛟都是无可百合的叹了口气,旋即拄着下巴观望到了另一边。
短短几年间,时代已经不同了,毛珏入关之后,为整个明帝国带来的最大的变化,就是把之前延续了两千多年的家天下观点,又重新恢复到了上古三皇五帝时候的公天下观点!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家一姓独有!
如此下来,毛珏等于把皇帝在他手里亲自变得不值钱了!以往天下供养一人,可如今,皇帝就是个大家伙的领导者,也得接受律法的约束限制!不过这看似自轻自贱的做法,却又恰好的保证了他毛明的稳定与合法性。
既然皇帝从天子掉下来了,仅仅是个领导者,那你老朱家做的,换了他毛珏做,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是?而且,人一但从跪在地上站起来了,再想把他压的跪回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看清末,受到西方民主思想的启迪,一夜之间,清王朝就轰然塌陷了,朱聿键强调他老朱家是正统,让大家再做他老朱家的奴隶,谁鸟你?
甚至他日后的路,毛珏都为他规划好了,就让他当个网红作家好了,天天写文发报强调自己朱家王朝多么多么正统,然后让报社编辑还有民间评论家写文批判,反驳,在报纸上掐的越热闹越好,估计报纸大卖的同时,那些旧时代的封建思想也得死的越来越透了。
…………
就在朱聿键坐在囚车里还向着如何当庭痛骂毛珏,以显示自己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