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齐的山呼中,群臣膜拜,一个个脑袋朝地屁股朝天,这威风,是多少枭雄穷尽毕生精力甚至不惜头颅飞舞却追之不及的,可真处在这个位置上,才能体会那种孤家寡人的高处不胜寒。
尤其是还是如此帝国颠覆之时,满眼都是焦躁,甚至都没用太监搀扶以示尊贵,难得崇祯自己快几步自己走上了龙椅,重重的坐下,上朝太监王承恩的声音也是急促了许多。
“众臣平身!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要奏!”
既然皇帝都加快节奏了,臣子们自然也是配合,这时候一般都是御史言官打头阵,风闻奏事,然后才是朝中大佬讨论博弈,可今个,火烧眉毛的兵部大佬张国维是什么都不顾了,竟然亲自赤膊上阵,第一个抱着笏跪了出来。
“启禀陛下,山海关急报,掳黄太极言而无信,悍然撕破和约,兵马直趋我宁远!边关烽火!”
这消息有点门路的都通过塘报知道了,可依旧有不少小官孤官才得到消息,整个朝堂瞬间嗡的一声。
清军的可怕,在场只要当过三年官的无不是体会的淋漓尽致,哪怕那些新士子也是当上的官也是有所耳闻,京师如今的防御多空虚大家伙也心里有数,瞬间,议论声是嗡嗡大起。
可没过一会,朝堂上又是响起了棍棒敲地的声音,已经预料到今个朝会不好开,殿外站了一排的大汉将军,极具震慑力的声音下,王承恩那尖锐的嗓音再一次在殿堂内回荡起来。
“肃静!”
一张张面孔带着畏惧,百官声音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再一次汇聚在了皇帝身上。
说实话,崇祯对王国维的不按套路出牌也是满是意外愕然,等声音完全静了下来,他沉吟着愕然的问了出来。
“东掳来犯,兵部可有何对策?”
“前些日子,辽东毛逆不是遣使求告辽王之位吗?臣以为,此时可使驱狼吞虎之计,答应毛逆仿当年顺义王例,封他为辽王,不过这封王地点必须在盛京!为了这王位,毛逆必然不惜一切代价南下攻打东掳,后背受敌,东掳八旗也定然仓皇北顾,可保我边疆无恙已!”
王国维这话还没说完,底下已经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甚至已经有人直接张嘴开骂逆贼出来,可就算人声嘈杂,张国维依旧是顶着声音铿锵的把话说完,他话音刚落,户部尚书倪元璐已经是迫不及待的猛地跪了出来,指着张国维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张兵部,贼也!”
“你身为兵部尚书,陛下以国事托付,大敌当前,你不思退敌之策,反倒要要陛下向一粗鄙武夫逆贼低头之辱,授予王位于一无寸功之叛逆,如此丧权辱国之行,你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也是服了这些东林党御史言官们,国家倾覆在即了,不想着如何保住这条四处漏风的破船,这时候,还坚持着那些愚不可及的繁文缛节,随着倪元璐,整个朝堂上简直是群起而攻之,简直将刚刚清军迫在眉前的威胁忘到脑后去了。
如此多的攻讦声中,王国维却依旧是扬起声调,大声的咆哮着。
“就因为本官是陛下的兵部尚书,才要为陛下谋划!如今天下主力尽汇于川陕,湖广!千里之遥,中隔闯贼百万,京营不堪一战,辽师,败军也!蓟镇,新募之兵,如何御敌?一但妄动,再败于山海,京师危矣,社稷危矣!”
“臣只有此一策!若有忠臣良将,愿督师以御掳者,请陛下斩臣之首级,为三军壮行!”
王国维也豁出去了,反正督军兵败也是个难逃一死,还不如在朝堂上拼死一博,指着倪元璐还有那些声音乱糟糟的御史言官们,他是疯子那样指着他们鼻子叫嚷着。
“你们谁愿意领军,你?你?你吗?来啊!砍了某的脑袋,你为陛下御敌!”
这简直是彻底耍无赖了,我一个言官,能督什么师?在督师手底下指手画脚还行,一朝天子一朝臣,崇祯不愿意承担责任,毫无担当,肯担当的又不是被杀革职就是战死或者投降,剩下一群也都是毫无责任感的软蛋,在他的好喊中,头一次,举朝的清流言官被他一个人压制的鸦雀无声,就算倪元璐也是无发可说,只能是把一张老脸气的通红。
朝堂上还有另一个人脸色难看,嘴角上的肌肉神经质那样的抽搐着,那就是皇帝。
给毛珏辽王?被逼迫封武夫为王,他崇祯是什么皇帝了?唐僖宗?宋哀帝?这他是万万不愿意的,可王国维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指望他督军是万万不可能了!满是失望,崇祯皇帝的视线又落在了首辅大学士陈演身上。
“陈先生以为如何?”
崇祯十一年清军入塞,督师卢象升与监军太监高起潜矛盾时候,内阁首辅刘宇亮就是自请督军,显然此时,崇祯也是满怀希望让陈演学刘宇亮,自请督师,来挽回自己的面子。
至于京营蓟镇山海关兵马绑一块能不能打过清军,一但山海关丢失之后,帝国的命运如何他是根本不考虑了。
崇祯的眼色下,老狐狸如陈演,如何听不懂这话语中的意思。可听懂是一方面,愿不愿意照做又是另一方面,之前督军的刘宇亮下场可不咋地,被下狱,议罪,去年在潦倒中病死,陈演可是历历在目,他才不愿意去找那不自在。
“臣认为,王兵部之策,乃老成持国之言!”
一句话差不点没把崇祯皇帝气断了气儿,脸上的肌肉就像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