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冤家!非要娶我却不理我!好不容易讨好他,他还……,让我怎么办好吗?”
说实话,毛珏对女人发火时候,除了在江南,冰冷的像个北方冰溜子,阿德蕾娜还真就没见过,就算最开始自己也被这货挤兑的不行,也没见过如今日这般他这么激动的,也是抱着腿苦恼的坐在毛珏的椅子上,她也是思索的凝着神。
然而,茶壶上一股子热气忽然映入了她那湛蓝的美眸子,伸手拽过了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咬牙喝了一大口,旋即阿德蕾娜也是把茶水猛地喷了出来。
“啊?红姐姐,我煮的茶,有那么差吗?”
“不是!你煮的茶,虽然不及苏州煮茶人,可也不是入不了口,可问题是,咱家将爷渴的冒烟了,你给他一壶热茶!他不喷了才怪了。”
哭笑不得的晃着那满头红发,看着这位傻小姐急促而涨红的小脸,阿德蕾娜是无奈且好笑的摆着手。
“我那儿还有徽州产的银丹草,南洋来的胖大海,你去找虎璇去拿,然后冲水给咱们家将爷送去吧!”
“哦!我知道了,这就去!”
“千万用凉水!”
“啊?噢!”
脚儿一软,差点没一个踉跄,猛然醒悟那样敲了下自己小脑瓜,这余乐儿了又是加紧了步伐,看着她慌张的背影,阿德蕾娜再一次笑的如同西方狐狸精那样,却也是带着一股子醋意,笑着恨恨的说着。
“真是给自己找了个活宝,活该!”
不过话说着说着,手上,阿德蕾娜居然是熟稔的把桌子上被毛珏扔的到处凌乱的书录,功勋簿,毛笔,砚台什么的归拢在一起,叠了块布工整的打成了小包袱。
大战过后的一夜,似乎就在这平静中过了去。
…………
昨日那一战,光炮弹就打出去上万炮,消耗火药百多吨,可见战况之惨烈,六次大规模冲锋,被炮火打死的,城头上火枪击毙的,肉搏中被刺杀的,倭人至少丢下了上万具尸体,星罗棋布于长崎城外十多里。
打到了晚上,谁都是精疲力竭了,也根本没有心思打扫战场。
直到第二天,一队队李朝东江联军,这才拎着刀小心翼翼的出了门,天气开始暖和了,死去的武士散发着难闻的腐臭血性气味儿来,不过一具一具的抬到边沿来,翻开领口袋子,还是能翻出不少值钱的小玩意来,这头又是在平整的泥地上挖掘其大坑来,有钱拿,不管挖坑的还是抬尸的,这些人也不抱怨。
不过还是有一队人怨声载道的,朴阿大就是其中之一,一大清晨就匍匐在杂草堆里,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硕大兵营,快半个时辰了,百来个人,一个动的都没有。
“阿西巴的,老子得罪谁了?被派来这儿送死?咱们就一百多人,对面可是好几万倭寇啊!这要是被抓住,不得抽筋扒皮啊?”
“朴老大,听说倭人最是变态,抓住俘虏,就是麻绳捆绑,然后拿出个三角形木板就垫屁股底下,不把屁股给坐两半了不让下来,兄弟我痔疮犯了,要是被抓住,您老先上吧……”
真叫表面兄弟,听着这隔壁村子连姓都没有的二蛋在那儿巴巴个没完,朴阿大嘴角亦是跟着抽搐了几分,不过回头张望了下战场上影影绰绰收尸的联军,他脸上的肌肉跟着也跳动了几下,一伸手,把后背上的那个木头圆盾给摸了下来。
“三角木板硌不硌屁股老子不知道,老子现在知道的唯一一件事儿,再不动手,回去都得被兵判扔进海里喂鲨鱼,你们动不动手老子不管了,反正老子是死也不愿意喂那畜生,老子先走了!”
拖着刀盾,这朴阿大耗子那样猫着腰居然是直溜溜的奔着对面倭人军营就奔了过去。
“朴老哥!喂,朴一生!”
惊骇的连续伸出手,也没抓住朴阿大衣角,回头张望一眼,二蛋是生生打了个哆嗦。
来参了李兵判的民团,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到了军中,他们才见识到这些文武两班是多么把贱民不当人看,行船那几天,就算是生病爬不起来的,只要没完成李兵判的命令,直接活生生扔到海里,眼看着那些倒霉鬼被跟着船的鲨鱼撕咬着,那恐怖的模样,估计会成为不少人一辈子的梦魇。
真是宁远被倭人一刀杀了,来个痛快,也不承受那ròu_tǐ精神上双重折磨,一咬牙,这二蛋也是壮起怂人胆,跟着就溜了下去。
有了这么个带头的,李朝百人奇袭队,也终于是争先恐后遛出了藏身之处,从各个角度摸向了倭人大营。
“一,二,三!起!”
踩着队友的盾牌,朴阿大率先一个跳步越过了倭人两米多高的栅栏,这货估计上辈子是个山贼,猫一样步伐轻盈的落在草堆上,可没等他警惕的缩向后面隐藏自己,炮弹般一个黑东西咣当那样飞了进去。
扑通!
“阿西巴的,哎呦,老子的腚,疼死我了!”
还是太缺乏经验,一落地,这二蛋是捂着屁股,悲催的先哭丧了起来。华夏一句古话叫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他这是一猪队友无能,带队友见阎王啊!差不点没哭出来,上去猛地捂着他那张臭嘴,朴阿大悲催的就把这货给拽到了一边儿。
“不想死就闭嘴!”
刀子都比划在了咽喉上,眼看着朴阿大杀气腾腾的目光,这货立马是忘了疼,忙不迭的点着头。
好像幸运之神真眷顾两人那样,好半天,居然一个来查看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