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娶那个贱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首先,你娶了陈娇,那陈老匹夫就是你九族之一,为了不被牵连,他也得为你出头,朝里有人好做官,尤其是有言官!”
真不愧是宦海游了一辈子的老油条,沈光祚自信的昂着脑袋捋着胡子笑道。
“老夫当官的时候比你活着的时候还要长,也太了解这些家伙了,想要避开事端,最好的办法就是引的他们自己相互撕咬,咬个鲜血淋漓,这陈老匹夫是东林书院出身,东林党的自己人,他就是这根导火索!”
“况且一个女人而已,回了辽东,你把这陈娇儿关在猪圈里,陈老匹夫也看不到,也管不了,只需要一个名头!你连这点都不能忍,将来怎么干大事?”
别说,老家伙说的还真有道理,毛珏是终于被他说服了点,那满身摄人的杀机微微收敛了些。
“如果那陈老匹夫不就范呢?”
“那你就杀!为了沈家老夫也不会再多说一句!”
有了这个保证,毛珏是终于点了点头。
再一次回到屋子,陈赞中还是满脸的阴沉,坐在那儿板着脸,不过陈大成等几个次一辈兄弟,还有几个后辈明显热络多了,脑袋上满是虚汗,陈大成强撑着笑脸对着两人抱了抱拳。
“沈大人,毛将军,你们回来了,小女的婚事刚刚我们几个商议过了,能与毛将军喜结良缘,是我杭州陈氏的荣幸,既然与沈大人把亲事都定了,咱们还是早点过门好了!”
灭门近在眼前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说对死亡的恐惧,把陈家一脉祭祀断了,还是因为自己女儿不洁,死了都得让陈大成蒙羞,现在陈家大小姐不是抢手货了,能把这事儿体面的盖过去,陈家人倒贴都愿意。
“如此甚好,那么从今以后,陈毛,沈三家就是一家人,可喜可贺啊!”
毛珏没出声,沈光祚又是不顾脸皮大笑着应和道,终于,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和谐起来,大家都是面带笑容,只不过被绑在角落的新娘子还有板着脸的新郎,显得有些怪异而已。
宾主尽欢的重新坐下,满是笑容,沈光祚对着陈赞中又是抱了抱拳头,笑呵呵的说道。
“既然大家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我姐姐这后生顽劣,闯的祸事不少,还望陈老弟您这个当爷爷的,多多帮衬下!”
没等死板着脸的陈赞中表态,不想死的陈大成已经是急迫的笑着说道。
“那是!那是!今晚陈府什么都没看到,陈府家风甚严,也不会有人乱嚼舌根,过几天陈某派人向毛将军告急,求毛将军收复这杭州府!”
这货还真知趣,一切都照着毛珏的剧本走,然而,沈光祚下一句话,却是让他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沈某还想让陈老弟帮忙,给首辅温大学士写一封信!”
“吴尔成,宋意他们,密谋推周延儒重新入阁!”
“不可能!”
没等沈光祚说完,一直沉默不语的陈赞中已经暴怒的拍着桌子蹦了起来。
这可不仅仅是一封信的事儿,还关系到陈赞中,陈家的整个政治立场,他陈赞中是东林书院出身,虽然在朝中一向以温和派著称,可他还是以东林党自称,一但这封信寄出去,他就像阮大铖那样,与大半的东林党为敌了!昔日的盟友也得转身翻脸,浙党还未必接受他,这个后果,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
“真的吗?陈老弟?”
头一次,毛珏看到沈光祚居然也能露出如此阴险邪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