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姊,你竟然为了个阉党,斥我?”
猛地拂袖而去,一边向庄园外头走,一面这白面书生还在愤怒的咆哮着。
“满身铜臭,俗不可耐!俗不可耐!好!你洛宁就搂着一身银子过吧!正好张溥张先生要在江南打响这第一役,陈侍郎,吴大人已经回江南了,你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弟!弟!”
真是慌了,无比紧张,洛宁抹着满脸的泪痕,在背后急促的向外追着,平日里精明的她,这次却是心神大乱,浑然没注意到洛缜话语中,那两个重要的名字!
…………
毛文龙祖上是杭州府钱塘县太平镇人,这钱塘县城,其实就是杭州府城,之前他还以为毛家得往西面内陆走,可顺着向导的指引,居然是北上向着海边上走,半天道路,快到距离海宁还有几十里地就到了。
相比于洛家大家族,毛家还真是不起眼的乡下人,顶多是个土财主,倒是早就知道毛珏要回来祭祖,下午时分,一大群毛家人就等候在路口,大道上,见到毛珏马队,还有人霹雳啪啪的放了一大串鞭炮,北方产瘦子,这江南还真是特产胖子,一个披着头脑袋顶上扎着个葫芦髻的笑面胖子满带笑容离着远远的就迎了过来,当着毛珏马前重重的一抱拳。
“毛家长房毛清远,恭迎小毛将军!”
“哎呀,要是论辈分,毛文龙毛大帅应当是小人的堂兄,毛将军要是看得起,就叫小人一声族叔,要不直接叫小人毛清远也行!”
“这可使不得!”
这年头官字为大毛珏算是见识了个淋漓尽致,哭笑不得,他是赶紧翻身下马,对着这胖老头赶紧上前重重鞠了个躬。
“后辈毛承柞,拜见族叔!”
“哎呀呀,毛将军客气了,快请起请起,小人已经在镇里头备下村宴,毛将军这边请!”
“有劳了!”
别说,还真是有种回了家的感觉,一道上都有毛家族人跟着簇拥着,居然连树上都挂上了红绸子,也真有后世村宴的样子,从镇口摆起了流水席,不管镇里是不是毛家人,都可以来大快朵颐。
这年头,有官就是不一样,那些二十来岁的毛家后生都得在外面撅着,毛珏却可以跟着一帮毛家长者老头子,一起进到祠堂里头去吃,把亲兵安排到一边,毛珏携着素衣,是笑呵呵的跟了进来。
别说,毛家虽然不是那么发达,可族人也不少,就算族老也有十多个来,落座后,这毛清远又是挨个介绍起来。
“小毛将军,这位是三房大伯毛蕴财,这位是三房的兄弟毛蕴礼,这位是四房毛雄安……”
江南的贫富差距在这儿都能显露出来,除了他这长房,三房,四房还算发达,身着丝衣,剩下的支脉脉一个个也就是土布裹身,庄稼把式出身的,这次毛文龙让他来,是想选几个有些本事的家人,到辽东帮衬着,可是这副模样,看着一个个老实巴交甚至畏首畏尾的模样毛珏是真的暗自摇头。
而且这头还没介绍完呢,五房毛焦禄,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子已经是急不可耐的先站了起来,点头哈腰的招呼着。
“这次小毛将军返乡,莫不是要招些亲随吧?我家大郎三郎常年练武,就为了出人头地……,呃,报效国家,您看,能不能跟您去下辽东,给个什么都司游击当当?”
刚喝一口水,毛珏差不点没喷出来,老家伙口气可真够大,那可是四五品的武将,整个东江都没几个,他儿子是吕布再生啊?上来就要这么高的官?
可这头话还没说完,四房毛雄安已经是不乐意的的哼哼了起来。
“得了吧倌老五,就你那两傻儿子,给毛将军倒夜壶都掀笨,还游击,况且当年二房毛伟爷横死,要你家帮忙出两只鸡祭奠下,你老小子都不肯!这时候还想攀附小毛将军当官?美得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谁不想靠关系?毛雄安一句话就就跟搓了毛焦禄的命根子一般,让这老倌儿一下子崩了起起来,气急败坏的张口叫骂起来。
“你个龟儿孙儿好?二房毛伟爷才刚死,你们家就把二房的宅子给抢了!把人家孤儿寡母挤出家去,你他娘的还有脸当着小毛将军坐这儿!”
“老子这不也是怕祖产外流吗?再说二房的地是长房占的,二房家产三房占的最多,你老五还把人家沈小姐的梳妆盒子给抱起了你咋不说,还我有脸!”
“当年主意还不是毛老大出的!”被拖下水的毛老四也跟着急了起来,拍桌子瞪眼的崩了起来。
这帮家伙,你一言我一语,这架势看样子是要直接动手了,听的毛珏是直迷糊,不过他这也听出了个端倪,敢情儿这毛家几房都是在他这一支二房废墟上发财的。想想也是,他老子毛文龙九岁丧父,毛家这么多分支,要是一人帮衬一把,毛珏的祖母又何至于带着几个孩子去与低弟弟沈光祚同住?也难怪毛文龙出镇东江这么久,现在才想着让他回乡看看,心头,对这些亲戚,他已然是升起了些厌恶。
不过毕竟是毛文龙一番好意,毛珏是无奈的伸着手劝架岔开话题道:“诸位!别吵!别吵!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打断骨头还